【平行四界】 梦(2)

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漆黑一片，仅有一个房间的门好好地关着，微微的亮光从门缝里渗出。
海伊对那里很熟悉，那是心华的房间。
全身僵硬，关节如同生锈的机械一样控制着肌肉向那里缓缓靠近。海伊害怕，害怕在房门另一边的人不再是心华，而是披着活人外表的…………
幸好，起码看上去还是正常人。如果把四周围所有没画完的本子都撇开不谈的话。
如果是往常，海伊肯定会好好调侃正在作画的心华，只不过……现在她没这心情。
“嗯……让我看看是谁进来了……”心华转过头，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海伊。“抱歉哈，眼睛最近不是很好，靠卖本子也没钱到去配眼镜。”她看了眼被木板隔成两半的房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我们到外面去说话吧，里面太挤了。”
搬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心华在一次性杯子里倒上白开水放在了海伊的面前。
“以前这里可是住满了人啊。如你所见，房间里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别人的。”心华喝着水，拉开了客厅屋顶上的灯。“起先这里有大概四五十个人吧，后来房东被逼着和一个大公司签了合同，把房子和财产什么的都弄没了。看着他跪在……的面前哭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他哭什么？”
“还能是什么，哭着求人家给条活路呗。虽然被保安打出去了。”“这里的人呢？怎么都没看到。”海伊打量着周围，皱了皱眉头。
“都被赶走了。那个老板不让我们住在这里，命令我们在三天内离开。其他人都走了，我画完画也要搬走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得过且过吧。反正社会底层的人就是没有尊严的，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傍晚，海伊站在她上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看着心华在一大片恶狠狠保安的注视下，拖着拉杆箱走出了大门。与此同时，从一辆加长版的豪华轿车上走下了一位衣饰奢华的女性，两人擦肩而过，没有人回头。
海伊明白了，不仅仅是那位红衣女子的名字。
夜幕已然降临，海伊趴在路边小饭馆的桌子上，摇晃着手中的啤酒杯，略带醉意的双眼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里播放着的电视剧。虽然它和头顶“吱呀吱呀”转着的电风扇一样令人昏昏欲睡。
“是啊，酒可真是个好东西。”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海伊睁着朦胧的醉眼打量着窗外夜晚的城市。
在这里自己没有朋友，所有的人都不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似乎只是徒有人类外形的另一种生物。诞生自以太，对美好的向往让她本能的排斥着，厌恶着这个世界。
“所以说这就是你说说的‘安全地点’？”熟悉的女子声音从门的方向传来。“是的大人。在这里哪怕是有人听到了也不可能把我们说的话传出去的。”那女子冷冰冰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能听到的仅有一阵拖动椅子的声音。
“这些钱是小的们的一点意思，还请大人笑纳。”“只有那么点？”“不不不，这只是兄弟们私人的一点意思，老大肯定还会好好谢谢大人的。毕竟没有警官们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吃下市中心那个最大的势力嘛。”“哼，算你们识相。”窸窸窣窣的数钱声充斥着海伊的耳膜。她当然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她见过的最正直，善良，全身上下毫无污点近乎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