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润玉传》 第二章 生而为龙,对不起(3)
我可耻地逃开了——原来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有勇气面对我的过去。
第二次,终于鼓起勇气,来到湖底。
是吧,我的命运,我必须去面对,逃不开的。
好像一切都很是熟悉。
湖底正中央是一座府邸,上书云梦泽,可在我眼中,却觉得应该是笠泽才对,怎么会是云梦泽?
每一步,都好像唤起我那曾经被遗忘的过去,终于要去面对吗?手冰凉颤抖,心好像要跳出胸腔。谁解我冰凉、恐惧的烦忧?
大门缓启,“大殿,终于等到你了,请!”是彦佑。
无须彦佑引领,我便可轻车熟路,眼前有一女子隔着纱帘教小儿弹奏,一派母慈子孝。
终于鼓起勇气,让彦佑通报:“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我大礼参拜:“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洞庭君不安躲闪:“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平静起身,言语舒缓,谁也看不出内心的惊涛骇浪,端严平静的姿态做得久了,早就无懈可击:“行于所当行,仙上受的起。”
“小神心中有惑,特请仙上赐教。”
洞庭君声音颤抖:“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近日偶得一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
将丹青轻展。
洞庭君站至另一侧,依然不肯直面看着润玉,却已然恢复镇定:“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无妨!”平淡如水地将画卷仍在书案上,“就让我来为仙上解此画。”
“画中女子手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天帝大婚时礼聘天后,可见这话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
“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次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的人才如此自称,知之者甚少。”
“何人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
“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小神自幼便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闻,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和我儿时记忆一样,了无痕迹。
“看来这位簌离仙子,是我幼冲之年,渊源极深的一位故人。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儿时的记忆,连同这个人,这个名字也一并忘却了。”
“上神多思多虑,浮想联翩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
心中哀怒痛切,手上青筋暴起:“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
“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却是水系法术。”
由此推断:小神生母当出自水族无疑。
“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出自水族,而诗中所提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幼携带,从未离身。”
她却咬紧牙关不肯承认:“簌离早已死了,当年已经葬身在笠泽的大火中,上神为何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