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5)

风迎面吹来，树上有叶子掉落，簌簌作响。他松开手，第一箭出，第二支箭在下一瞬间就搭到了弦上。
最后一骑忽然感到喉间灼热，还没来得及伸手摸一下脖子，整个人就无力地栽倒在马背上。马没了驱策，慢慢停了下来，茫然地站在原地。第二箭和第三箭紧接着离弦，同样是从后颈射入，洞穿颈骨从喉间射出，被杀的人没有任何机会发出声音。接着是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黑影每一箭之间隔得极短，却极其精准。之后的每一箭都在复制第一箭的杀戮，对于杀戮他显然是个不太有创意的人。也可能是杀得太多，懒得变化了，风还继续在吹，不断有树叶落在地上，箭簇破风的声音被覆盖了。一支支羽箭射出，就像看不见的死神在蚕食这支队伍，转瞬间已有十多人被射杀，马儿依次脱离队伍，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茫然四顾。
第十六箭射出，风在此刻停了。
“噤声!”有人暴喝。
所有人都听到了箭镶划破空气的声。只有一瞬。最后一骑转过头，羽箭洞穿了他的头颅，余力将他推下马。马受了惊吓，两蹄跃起，长嘶破空。‘队伍此时才发现已经失去了十余人，骏马分散开来，武器
出鞘的声音连成一片。
第十七箭!
又一人落马。他听见了羽箭飞来，却只是茫然地举着刀，根本无从防御。箭来得太快仿佛是突然从空气中出现，射穿一层黑暗后就直接来到眼前。
“散开!下马!”有人喝令。他十分冷静，指挥着整个队伍。廷尉们回过神来，迅速散入密林，翻身下马，依靠巨大的马身躲避羽箭。黑暗中的射手没有浪费一丝时间，数支羽箭接连飞来，有人在下马的瞬间被射穿了头颅。
“只有一个人！”队伍中有人低声说。
“是个高手！”那是个平静的声音：“不知阁下是谁？难道不出来见上一面？”
“我对朝廷屠夫没什么兴趣”
“在那！”一支羽箭快速射出，急如闪电划动着空气。黑影被逼离开原来的树上，此时，剑光突闪，来人已经突进到他身前不远处。而队伍也趁着这个空隙，急忙逃出树林。
第一箭！
“叮！”电光火石的交撞。
年轻人投出了短刃，准确地切断了箭路。再凌厉的羽箭也没法和一柄足铁短刃对碰，箭被打飞了，短刃还顺着箭的来路直射过去!
射手第一次面对威胁，这个危险就是“死亡”。
他一旦闪避，就有可能被对方的另一柄短刃射中，他，只有信心闪过一击。但他对“死亡”并不陌生，这还不够让他失去冷静。那柄短刃连着一根铁链，他忽然明白了对方武器的结构，这是他的机会!他一跃而起，爆发力和轻盈的身体帮他躲过了第一击。他完全不试图躲避第二击，而是搭起第二支箭。
他在空中深吸一口气，将气缓缓送出，第二箭离弦!
在这种距离上射出的箭堪称必杀。对方已经失了先机，他一柄短刃已经投空，铁链太长无法迅速收回，而另一柄短刃锁在铁链的另一端，其实无法发力。
那么这一箭就将结束战斗!
（十）
黑衣黑甲的队伍在众人面前停步，王风立马在前，笑吟吟地说道：“众位继续，我就是路过，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