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直》第三十章 结局（下）

第三十章 结局（下）
沈巍去给赵云澜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碰见了白锦曦。
白锦曦看了沈巍一眼，沥干眼神中柔软的那一部分，像个老朋友一样跟他打招呼：“沈队。”
沈巍低头笑了，“我马上就不是沈队了。昨天我已经递交了辞呈，你以后叫我沈巍就好。”
白锦曦大吃一惊，心中苦涩，她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所以开玩笑说，“怎么？你要躲着我啊？”
“那倒不是，经历了这些事，我忽然想通了。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不能好好保护，我还有什么资格做警察呢？”
白锦曦心知肚明，沈巍所说身边的人，指的就单单只是赵云澜一个。她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沈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沈巍不自禁往后站了一步，恍然看见白锦曦皱眉，她的手就那样僵直着愣在空中。沈巍总觉得，任何事情，不论是不是自己起的头，都要有一个结束。他看着她，“锦曦，对不起。”
白锦曦笑得苦涩。
“我假死的事情，谁也不知道。那天你去我的坟墓放了束花给我。当时我就站很近的地方。我听见你说，此生没办法爱我，但是你会永远记得我。”
她不顾沈巍眼神躲闪，执意走上前去，帮他把深蓝色毛里的浅蓝衬衫领翻出来，“这就够了。你会记得我。我这辈子，知足了。”
然后她轻轻抱了沈巍，附在他耳边说，“抱我几秒钟吧，就这么一次。”
冬季室外一片灰白。
沈巍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他回头看了眼赵云澜，拿起床头的围巾围上他的脖颈。
这整个过程，沈巍温柔而细腻，生怕漏一点风，而赵云澜像个小孩子乖巧地坐在床上，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呗巍巍。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嘿嘿。”
沈巍把他从床上半抱半拽地拉起来，又走过去把刚赵云澜坐的那一部分褶皱拍得平整，对赵云澜说，“我们走吧。”
赵云澜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哎，巍巍，我觉得我有点舍不得。”
沈巍哭笑不得，他把手放在赵云澜额头上摸了摸，“赵云澜，你该不会是病傻了吧？那你要舍不得我去让护士来给你多打几针。”
赵云澜连忙摆手，”还是不要了，我们回家叭。”
赵云澜裹得像个粽子，因为好久未下床，腿有点软，站起来就一直发颤。沈巍一路搀着他。可惜沈巍手臂缝过针还未拆线，有点使不上力。
赵云澜不知道这些，他趁着大病初愈沈巍宠着他，一个劲儿往沈巍身上靠。
一个妈妈带着孩子路过这两人，指着赵云澜低头对小男孩说，“你看，平时叫你好好吃饭吧，这个叔叔就是因为不好好吃饭，所以得了软骨病，连路都走不好……”
赵云澜听了这话简直要炸毛，刚想回头理论，沈巍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笑了笑，搂赵云澜腰的那只手紧了紧，“回家啦。”
话音刚落，有那么几片雪花悠悠地飘落下来。有一小颗六棱形的雪花落下来，挂在沈巍浓密深长的睫毛上。赵云澜不由地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