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骁离】病名为爱(4)

突然提高的声音用了七成力气，不小心牵扯到身上已经破裂的伤口，忍不住吱呀出声。
“艮大人还真是精力旺盛啊！”清冷之音未落，风华淬入世间。
来者一袭曳地的妖冶红衣，长长的琼花裙摆逶迤生辉，与生俱来的高贵风姿与监牢里的陈腐气息格格不入。
“艮大人，没想到到了如今的境地，你还是对遖宿如此忠心耿耿。”特意咬紧了末尾的四个字，吐露出的话语犹如风刀霜剑，“忠心耿耿到不惜杀害太师的地步。”
明显觉察到眼前人猛然睁大了双眼，以及身后的毓骁刚刚还绵软无力的身躯剧烈抖动了起来。
“你――”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当初敢做，现在就别不敢承认。人证物证俱在，要让他们前来对质吗？”
罢了。艮墨池无力地垂下伤痕累累的双手，无奈地苦笑着：“不必了。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艮墨池！”另一侧的毓骁忍不住嘶吼，“本王白信了你！你竟然做出此等天地不容的恶事！太师他，是一心辅佐本王的恩师……”尾音中竟然带上了发颤的哽咽。
“但是我从不后悔！”再一次抬起头，凶狠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红衣人，剧烈的挣扎将禁锢身体的锁链晃得咯吱作响，“慕容离，我恨你！”
“是吗？你恨我什么？”红衣人垂下衣袖，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一直苦苦追求明君，怎奈一直求而不得。昔年在天璇，天璇王沉湎旧事，裹足不前，又只信任顾十安一个人。后来总算遇到了王上，王上爱民如子，是我心中的明君。本以为从此平步青云，尽心辅佐遖宿，成就一番伟业，却没想到……你的存在，就是我实现抱负最大的威胁！而你，又何曾对遖宿、对王上，有过半点真心？”
“住口！本王不想再听你说！你杀了太师，便是罪不容恕！”
一个是鸩杀恩师之人，一个是背叛遖宿之人。毓骁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慕容离得意地嘲笑着眼前人，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艮墨池则失望地垂下头，认命一般。
“听说之前我在瑶光郡城的时候，艮大人曾经与王上在凉亭共饮。”
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魅惑之中夹杂着入骨凉意。
红衣人轻轻卷起衣袖，从中抽出一柄短剑。缓缓把剑拔出，将朱红色的剑鞘一把仍在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平静得就像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平常事。
一步步走近，尖锐的利刃泛着阵阵逼人的寒光。
玉手一抬，短剑便被置于艮墨池脖颈之上。似乎连他跳动的脉搏都能感受的到。
“听说那天王上喝醉了，曾经瘫倒在艮大人怀里，是艮大人送他回去的吧。”
“你想说什么？”
艮墨池原本见惯了刀戈，怎惧小小的利刃？此时却没由来紧张起来，全身开始不自控地颤抖。慕容离，就是地狱来的玉面罗刹，是长着一副好看模样却以此迷惑人心、噬人心魄的魔鬼！
“说！你是用哪里碰他的？”
“什，什么？”
被眼前的状况惊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毕竟在他眼中，毓骁心心牵念的瑶光郡主对他只有利用之心，可是如今，却怎么像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