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雨季，彼岸晴明》一方美琴同人(3)

她惊讶于自己的沉沦，却也在意识到的那一霎，放弃了抵抗。
直到那一夜。大雨磅礴。
那是她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穿着那件从她手中接过的黑底白纹短袖衫，将双手习惯性得插在兜里，一方通行默立在堆积着废料的工地场上，任由急坠下的雨滴溅起鞋边红褐色的泥点，斑驳了他的裤腿……泥浆混着殷红的血水，连头顶如瓢泼般的倾斜暴雨都难以洗净的浓郁血腥味让她突然难受得反胃呕吐在了泥地上。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来，迎上她惊惶的目光。那双她曾凝望过无数次的血瞳中，散尽了笑意，只残余下一个空洞的世界，倒映着这场磅礴的大雨……却无论如何也映不出她那张苍白无色的面容。
“哟，你来啦。”他开口，嘴角微扬，但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笑意。从已经难辨其原形的一滩碎肉前转身向后，他迈步，一步步走向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的美琴，“实验结束，你来晚了。”她曾无比熟悉的他，用着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和从未听到过的语气……说着让她禁不住浑身发颤的话，“三分五十九秒，比昨天多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但这影响不了实验结果……这就是‘她们’所能达到的极限，太遗憾了。”
向瘫坐在地上的她伸出手，他轻声说，“这样不冷么，起来吧，地上脏。”
她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脆响声在空地上回响跌宕。
他微低下头，用那双空洞的红瞳望向自己的掌心，而后，抬起头来，直视着她，他突然轻笑了一声，而后毫不留情得一把抓住她妄图反抗的手，用力把它拽到自己胸前，将她的掌心，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前。
“告诉我，你还能感觉到有一颗心在这里跳动么？”他从未如此暴力得对待过她，同时他用以钳制住她的力气让她的手腕处传来阵阵刺痛，她拼尽全力得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抓握中挣脱出来，到最后，气急败坏又惶恐无措的她突然高高地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抽向了他的脸，“不要碰我！”她在雨中哭喊着。
他突然卸去了手掌上的力气，任由她抽回自己的手，然后飞退向背离他的方向。
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再抬高，将目光抛向头顶那片掩盖住幽邃星空的混沌幕布，他笑了，笑得无比虚弱，“哼哼哼……”在她写满了恐惧的目光注视下，向着头顶的夜空张开双臂，他愈渐癫狂的笑声渐渐盖过了周遭的雨声，“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极尽扭曲的狂笑在下一秒戛然而止，沉寂过数秒后，他再次低下头，笑着开口说，“终于……我在你眼里，也成了一头怪物了。”
她低下头，不敢像以往那样对上他的目光。她不知道，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方通行……到底是谁。
他的眼中，光彩不再。
“回去吧。挺冷的。”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言罢，他便径自迈步，走向和她背道而驰的远方。
这是他们的离别。或者说……是他，和她的离别。
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他和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光景？
当她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时，她的眼睛，已经哭竭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