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慕容离】业火红莲(3)

“嗯。”
“还有，这是公孙副相送给您的信。”
“公孙钤？来得正好。”
褪去华贵的玄袍大氅，摘下乌黑的斗篷连帽，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读着信上的文字，嘴角悄悄弯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庚寅，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交给你去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是一包慢性毒药。”攥着毒物的葱白指尖落于庚寅掌中，通体冰凉令他恍然大惊，“你埋伏在公孙钤身边，把这毒药每日加入一点儿到他的日常饮食中。”
“少主，这是何意？”
“他是天璇人，不能留着。”微眯的凤目暗淡了所有光辉，杀人的寒气在夜色中弥漫，“只不过突然离世，难免惹人怀疑。”
“属下明白了！”
十日后的傍晚，慕容离等来的却是庚寅被杀的噩耗。
他终究没能护住阿煦留给自己的人。
“是时候去赴当年之约了，这次我亲自前去。”狠狠掐灭了燃烧的烛蕊，眸色笼上一层蚀骨寒冰。
公孙钤再次见到一身朱衣、风尘仆仆的慕容离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比起昔日的乖巧柔顺，眼前的少年成熟了不少，也坚韧了许多。纤弱的蒲柳之姿凝聚的竟是难以征服的铮铮铁骨。
“慕容？故友登门，当真令寒舍蓬荜生辉。”
“公孙兄是皎如明月的谦谦君子，我自然比不得。”
“快请坐，我这就命人奉茶。”
两人刚刚安顿下来，不远处便响起了下人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人，王上宣您入宫。”
“这……就说我有急事，晚些时候再去吧。”
总算打发走了碍手碍脚的小厮，公孙撩起月白色衣袍，静静地煮起茶来。
“公孙兄，传唤你的可是天璇王。”有意提醒。
“无妨。你来一次天璇，很不容易，岂有怠慢之理？”
“公孙兄倒是真性情……”语调中带着莫名其妙的自嘲，“不过我很想知道，两袖清风的公孙副相是如何做到杀了人还能坦然自若？”
闻言一惊，煮茶的手猛地一顿。
“你是说――庚寅？”
“没错。”
“他总在相府周围躲躲藏藏，又经常神出鬼没。我怀疑他是遖宿或天权派到你身边的细作，故而自作主张杀了他，以防后患。”
“庚寅是细作？”慕容离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笑出声来，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就如此信任我？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他可能是我的人――是我派在你身边的卧底？”
“你，你不会的。”
“还是说，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伶人？”
“慕容胸有丘壑，能担任一国的兰台令，自然不比寻常人。”
“我是瑶光的王子。庚寅是与我一起长大的阿煦临死前为我留下的死士。”
“什么？这不可……”话还未完，便被接连不断的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公孙兄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也没什么，就是十天前开始，每天觉得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