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夜离】江海寄余生(2)

眼前一黑，随即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国主！”
是方夜！
发疯般地厮杀着，拼命冲开层层包围，扑到慕容黎面前，接住了那人跌落的身子。用尽十足的力气掰开了他紧紧搂着萧然的那双手，将他背在背上，硬是凭一己之力保护慕容黎杀出了重围。
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终于护着阿黎逃出了瑶光。寻了一处医馆，边歇脚，边养伤。方夜紧紧抱着慕容黎单薄的身子，描摹着他好看的眉眼。沉睡中的慕容黎，消去了几分独属于王者的凌厉，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王上，我们本应该一起殉国的。如果等你醒了，知道我带你逃了出来，一定会怪我的吧。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你的一生，历尽沧桑，已经这么苦了，是时候放下一切，获得真正的自由了。我们再争取一回，好不好？
剩下的时间，我们不想那么多了，就让我守着你，好不好？
一直以来不敢说的、不能说的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悸动与爱慕，今日终于一股脑儿的肆无忌惮地全部说了出来。
漫长而寒冷的夜，仿佛流转了指尖流年。
似乎害怕吵醒尚在昏迷中的人，方夜轻轻踮起脚尖，压了压那人的被角，便守在他身旁，甚至没有脱下外衣。
今夜无月。
天终明。
感觉一半身子被压得又酸又麻，方夜勉强睁了眼，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整个身子缠了过来，两条细长白净的手臂软软地搂上自己的右侧臂膀。
看来，慕容黎在半夜的时候就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
终于松了口气，想要推开些，却又不忍心打扰那人的安眠。他一定很累吧。
反握过他淘气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温暖在肌肤之间传递。
“王上，对不起，我以前误解了你。我一直不懂你，所以才常常质问你的决定，甚至以下犯上，询问瑶光和执明国主在你心中的位置。现在，我才明白，错的不是你。不论是瑶光，还是挚友，你都尽力了。是这个天下辜负了你……”
像是觉察到身边人的呓语，慕容黎微微晃了晃头，悠悠转醒。
细长的凤目终于缓缓睁开，落下一片光华璀璨。
“王上！你醒了！”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王上？是谁……”明亮澄澈的双眸中尽是孩子般的天真与懵懂，仿佛还未经世俗浸染。
？？？
“王上，你……”
“我不是王上，我的名字叫……”口中反驳着，纤细的手指抚上后脑勺，使劲儿揉了揉，不禁觉得头痛欲裂，“好疼……”
身子猛地一倾，靠在方夜肩上。方夜看到那人痛苦的表情，心中揪成一团，忙伸出手，揽上他小巧的头部，口中不停编着花样哄着。
慕容黎竟如此睡了过去。
方夜赶忙唤来了大夫。
医馆的大夫是一位蓄着胡须的慈祥长者。他问过慕容黎醒来后的具体情形，又上前仔细检查了他的现状，了然般地点了点头。
“大夫，他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方夜急得有些哽咽。
“小公子别急嘛，听我慢慢说。这位公子是一时间受了太大的刺激，更兼平日忧思劳神，早已心力交瘁。所以，他应该是丧失了记忆。至于能不能恢复，就要看后面调养是否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