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三十八）

“说来惭愧，商行也是初入东南地区，关于东南的情况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估计就需要您下令细查了。”骆珉将袖中的信件交给慕容黎“我手下的都是些普通人，怕打草惊蛇，不曾深入调查。”
 “有这个信息就够了，今日若不是你将这件事捅出来，还真不会有人注意到东南的异状。”慕容黎平复了下心情，整个东南地区流通的都是这种私盐，而朝廷每年拨给东南的数万石官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亏他还以为盛朝如今安稳无恙。
 “兄长，若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见慕容黎心情不好，艮墨池也不打算久留。
宫人有序的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执明端过一旁温着的粥，给慕容黎添了一碗“阿黎，会没事的。”
 “我只是有些失望罢了。”慕容黎握着执明的手，轻摸着执明修剪齐整的指甲“世人都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你看看东南的官员们在做什么，为官者不为民办事反倒是学会了中饱私囊……”
“这样的人总是少数的，更多的人还是为国为民的。师爹以前告诉过我，这世上的贪官是杀不尽的，但是杀的多了，世人有所畏惧，贪的自然就少了，风气自然也就正了。对付这种人只要能狠的下心来就好办。”
 “那明儿觉得东南之事该如何解决？”
 “避重就轻，私盐能在东南流通三年而不被朝廷所知，这就只能证明他们一定有一条非常完善的路径，所以我们最好不要从私盐下手。”执明沉吟半晌，才回话道“我们就从‘贪’字下手。”
 “查贪官？”慕容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执明的意思，收拾完一批贪官后东南的官职自然会有所空缺，有了空缺自然就能安插人手进去，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慕容黎手下的人别看个个都一副风度翩翩端瑾自持的样子，实际上个个都是混不吝的，手段心机样样不差，不说旁人，就连看着老实稳重的方夜坑起人来也是半点都不留情的。把这样的人放到东南去，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好。
“对，阿黎别忘了师兄提及的洪家，我有种预感这个洪家也会是一个突破口，阿黎不妨派人去查一查洪家的底细。”
凤仪宫的烛火一直燃到天微亮时才灭掉。慕容黎将撑着脑袋打瞌睡的执明抱到了床上才起身离去。
 “陛下，臣有本启奏。”已经升任户部尚书的萧然出列向慕容黎高声道“臣彻查陈年旧账，这才发现有人私改账本，去年东南的税收比以往要少一成，然东南去年并无灾祸，臣心觉怪异便多查了些东西。”
 “你查出来了什么？”
 “东南文县、通县等各地县令虚报贪墨税收。”
“臣祖籍文县，萧大人所言臣可作证，文县县令贪赃枉法，任人唯亲，文县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然却无出头之路。”新科探花，如今的户部员外郎出列附和萧然。
文县，这就是慕容黎和执明讨论了一晚上后决定下手的地点，文县距海较近，这县令又与东南巡抚有裙带关系，况且洪家也居住于此，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陛下，臣和内人游走各地时曾路经文县，那县令确实有些异常。”武将一列的齐之侃对慕容黎高声道“只是臣当时只以为此人是因为同当地巡抚有关系所以才嚣张跋扈，并未与这贪赃枉法之事相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