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红 辅助NK】一个被枪杀者的自白(4)
这些她都瞒着辅助T细胞做的,他知道后两人大吵了一架。他怪她做了这么重要的决定也不告诉他一声,怪她没有考虑他的感受,NK却说她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红看着两人变成这样十分难受,但作为局外人她实在没法插手。她劝过NK,可她根本不听。
脾气暴躁的NK此时却很耐心地叫母亲不要乱跑,像哄小孩子那样。她的母亲已经认不得她了,尖叫着用手打她,推搡她,女儿不声不吭地承受着。
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吧。红叹息一声,蓝紫色头发的少年依旧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弃入院后的第五天,她走进了弃的病房。
为了防止病人把床单撕成布条自杀,床单都固定在床上,更换的时候得几个护士一起操作,很麻烦。桌子没有棱角,恨不得磨成圆的。杯子是纸质,只有窗户是玻璃的,但有金属栅栏隔开。卫生间没有镜子,牙刷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每天按时发放收走。就连最普通的书想带进病房,走的时候也必须带走,不可谓不谨慎。
和弃相处了几天,红发现他不识字。她带给他的书他不看,一页页撕着玩。他会用铅笔在墙上画一些符号,看上去有特殊含义,有点像象形文字。红拿手机拍下来,给研究文字的朋友看过,对方回复说世界上压根不存在这种文字。
他常常晃动头颅和身体,不是在跳舞,只是机械重复这些动作。
红的口袋里经常装几枚糖果,有时分给几个喜欢吃糖的病人,有时自己解馋。一次她在弃的房间里剥开鲜亮的糖纸,他的目光被吸引了。他对糖纸的兴趣显然要大过内容物,红咂糖时他很专注地观察她。
红从来没见过他吃什么药,她找过他的负责医师,问他是什么类型的病人,后者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时间一长,她不免怀疑他没有接受任何治疗。
她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他也没主动开口,好像她不存在。两个人仿佛生来是哑巴一样,她递给他什么他就接着,全无语言交流。
第十三天,她问他:“那个,你是叫弃,是吗?”
他没有回答,专心致志地在墙上画着一个像鸭子又像马的动物。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知道。”弃扔下笔,食指和拇指的内侧被碳弄得黑黑的。
红引他洗手的时候问:“能告诉我吗?”
弃眯着眼:“你想知道?”
“嗯。”
“可以,不过这是交易,你得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
“刀。”他发出这个短促的音节,眼里闪烁着某种狂热:“我想要刀。”
红心说“怎么可能给你啊”,不死心地问:“别的不行吗,你有什么喜欢吃的……”
他执着地:“不,我就要刀。”
话一下子就聊死了。
NK送她的那把匕首红一直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第二天的散步时间红预备去找他时把它拿出来看了看。虽然有时她会被大家骂是个笨蛋,但她还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尽管很想知晓弃的过去,刀这么危险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精神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