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忆·执明视角(2)

那日下棋，阿离兴致似乎很好，我们下了许久，直到小胖进来提醒吃夜宵，我才发觉夜色已深。阿离这次陪我足有好几个时辰，我开心得不行，亲自摆好了粥和小菜。
试着给阿离夹菜，阿离也都吃下了。我瞬间觉得今天不睡觉也没关系了。
正在兴头上的我根本没发现小胖脸色变得很难看。
回到寝殿，小胖突然跪在地上，叩了头。我很是纳闷，笑着让他起身。
小胖狠狠地摇头，道：“王上，小胖有话要说，不得不说。您定是要生气的，小胖先给您磕头了。”
我突然不想听了：“不必了，本王不想听，你下去吧。”
“王上！慕容公子有问题，您没发现吗？他根本没有影子！您仔细想想，慕容公子这次回来，一句话也不说，整日待在房间，也不要人伺候。他分明就有问题啊，说不定，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人......”
“你给本王闭嘴！”我不想仔细分析小胖的话，只知道让他闭嘴。
阿离就是阿离，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可多想的。
执明，他是你的阿离，被你弄丢了的阿离。现在他回来了，你就要好好照顾他。
我不知道那晚是怎么打发掉小胖的。只是，后来，他再也不曾提起过这件事。莫澜也没有。
如果有问题，小胖一定会告诉莫澜，莫澜就会来劝我。既然莫澜没来，那边无事。当是我那日累极了，精神恍惚，听错了。
对，听错了。阿离就是阿离。
只是后来，我渐渐地发现阿离似乎睡得比平日早了。往常都可以聊到很晚——虽然只是我一个人在说罢了，但现在阿离经常晚饭后不久便打哈欠。我见他倦了，便整理好床榻，也回去了。
渐渐地天凉起来了，等到暴雪一降，各地又涌上许多灾情。这些忙完，又快到年关，我看那些礼单奏折，当真是头疼得很。
今年过年，我命人准备了焰火，打算带着阿离去城墙边玩玩。
和阿离一说，阿离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我帮他系好披风，仔细检查，唯恐透了风着了凉。
待至城边，焰火方起，与雪映照，好不美丽。
我看着阿离的侧脸，当真是好看得很。再没有比阿离还好看的人了。
可是，还未等焰火放完，我便发觉阿离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阿离？你怎么了？阿离！”我把人搂在怀里，但却被挣脱开。
我看着阿离双手紧紧抱住头，嘴里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四周很吵，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阿离似乎好受些了，抬起头，看着我，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问道：“执明......我就是慕容离，是不是？”
我不明白：“阿离当然是阿离，这还有假？”
然后，便看着阿离突然疯癫了一般：“我是慕容离......呵呵，我居然就是慕容离......呵呵......”
我吓坏了，阿离就是阿离啊，阿离这是怎么了。
“阿离，你怎么了？阿离你别吓我啊阿离！”
“我不是死了吗？瑶光都亡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我没死？当年跳下去的，应该是我！是我瑶光王子慕容黎！该死的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