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世，了尘缘(2)

这座山上的古寺一共只有三人，了情方丈与本生本寻。几年过去，本就乏味的寺庙更显破败。
“师兄，你能不能跟师父说，我不小心把洗脸的盆打破了。”
“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打破物件为何要我去告与师父。”本生摇摇头。
“我这不是昨天才刚刚打破一个茶杯嘛。”本寻从窗中探出头，好看的桃花眼里盛满笑意与些许的尴尬。
“唉，”本生摇摇头:“收拾妥当后去佛堂，今日有客祈福，要诵经。”
“有客?好，我知道了。”本寻点点头，应了下来。
本寻赶到佛堂时，了然方丈正坐在佛堂侧手，佛像正前有一玄衣之人正跪于蒲团之上，观身量应是青年。
听闻门开的声音，当中那人便从蒲团上站起身来。
本寻待那青年转过头来，看清那张略带稚气的清秀的面庞时却是呆愣在原地，手中的木鱼掉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音。
“孟……”
看那来客表情也不甚平静，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只发出来一个字，喉咙好像被人扼住，再也说不出来第二个。
“本寻，无礼。”了然方丈似是没有看见二人怪异的表情，只是因为木鱼掉落而皱了皱眉。
本寻低头，敛去了那双已然泛红眸子里所有的情感，急急忙忙将躺在地上的木鱼捡起，放到台上。然后转过身来，双手合十:
“施主见谅，小僧法号本寻。”
“本……寻师父，鄙人姓周，名……九良。”那少年也学着本寻的样子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对话是平静的，诵经祈福的时候也是平静的，只是本寻再也没有分给过周九良一个眼神，仿佛他只是在为自己诵经。
如果本寻没有在了情方丈同意周九良在这里常住并收他为俗家弟子的时候脸色忽的苍白，本生也是不会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可萌能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的。
“本寻，师父说，你要教导九良诵经。”本生还是一本正经的向本寻传达着师父的吩咐。
本生没有管本寻稍稍停顿的手和答应时略带颤抖的声音，离开了佛堂。
依旧一身玄衣的周九良迈步进来，在右边的蒲团上坐好，便直直的看着本寻的脸。
“诵经之时或闭目，或视经书，私下观看为心不静。”本寻轻轻的说，尽量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
“好。”周九良答的毫不犹豫，青年清越的声音很容易就勾起了一些往事，幸福的，不快的。
本寻压下心头的欲念，闭目，却又想起拜师那天了情方丈说的话:心里有魔，便是佛也度不了你。
本寻本觉得几年的青灯古佛的生活足以让他的心远离凡尘俗世，许是他的心不够静吧。
小小的古寺里住着四个人，年复一年。
本来略活泼的本寻自第四人到来的那天收敛全部的性格，变得比了情方丈还有沉默。
本生觉得这寺里比原来只有两人的时候还要清净。
本生是不爱说话的，更不要提了情方丈了。
本寻却是不与周九良交谈的，周九良便也不怎么理会本寻。周九良总是该诵经的时候乖乖诵经，得着空了，就在那桃花树下，一坐坐一天，死死的盯着本寻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