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之石(14)

灰狼上下打量了纪王廾，不知为何打量了很长时间。随后又用爪子压了压自己衣服的第二个纽扣：“您好，您就是纪先生。”
“是的。”
“您好，我叫做横度。”说完，横度就用自己粗糙的爪子取出了意义之石。
当纪王廾看见了意义之石后，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些像是惊叹，又像是忧愁的表情，随后他又平静下来。
“请进吧。”
纪王廾让横度坐在沙发上，为他倒上一杯茶。
横度并没有喝茶，他只是一直观察着纪王廾，一边压着自己衣服的第二个纽扣。然后问：“纪先生，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年轻，而且你的小说很不错。你为什么就要为了这破烂石头，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这真的不能算是破烂石头，以前它不是，现在也不是。它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以前委托我们的，要的要求都是治好亲人疾病，让儿女过的好。你倒是属于很自私的那种。”
“我确实非常自私，这一点我并不反对。不过我这次用性命来交换这石头，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横度满脸疑问，他狠狠地按着自己衣服上的第二个纽扣。“不管如何，我一会儿就要夺去你的性命了。”
“请稍微等一下。”纪王廾连忙摆着手。
“怎么了？你若是违约，我可就要把意义之石拿回去了。”
“不是，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横度开着车，按着纪王廾的提示，来到了冻远县郊外的一片墓地。这里是一片覆盖着雪的荒凉原野，在远处可以看见一些大大小小的，没什么观赏性的房子。横度听说这里就是挖掘意义之石的矿场，和挖掘其他矿产不一样，据说挖掘意义之石需要旷工们用一生挖掘，才有很小的可能挖出来，所以意义之石十分稀有。而这些墓地里，埋着的就是那些在矿场中死去的旷工。在这片原野上方的夜空，聚集着无数乱糟糟的暗红色的云，好像被无数枪子儿打烂的血肉。
看见这些，横度不禁摁了摁衣服上的第二个纽扣。
纪王廾在这些墓地中，找着墓碑上的名字。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墓碑，把意义之石埋了进去。在墓碑前站立了几分钟后，他回到横度的车子旁，从后备箱里抬出了自己带下来的一个大盒子。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已经生锈的铁镐。
“横度先生。”纪王廾将镐子交给了横度：“可以了。我死后你就把我埋在这附近就可以了。”
生锈的镐子交到了横度的手中。横度又摁了摁纽扣，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纪王廾想了想，忽然他作为作家的大脑自动活跃了起来，他的脑中想出了一个故事，还是那种温暖人心的故事。这次他并不觉得刺眼。
“那个，我想说的可能不合适，我想到一个故事。一段概括······不过挺费时间的，还是不说了，你直接开始吧。”
“没关系，你说吧。”
纪王廾望着矿场那边，将他迅速构思出的故事娓娓道来。他的故事是大概是这样的，他说有一群兽人，一辈子被关在一个矿场里，被迫挖着某种实际上不存在的矿石。在其中，有一只兔子和一只小熊，成为了好朋友。他们在黑暗的矿场中互相鼓励着。一次，在矿场的某个骚动中，他们一起逃走。在最后关头，兔子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小熊哭着离开了矿场获得了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