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执】【黎明】凤凰劫-第九集(5)

一个够狠，敢拼敢为的新帝，在他的胞弟帮助下，实现了他父皇多年的心愿，把南梁纳入了疆土，这样的慕容黎，在执明面前，却只说着他与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权利大些，能做些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
“陛下未免太谦虚了。”
“我说的是实话，诚然古往今来为君者，后宫佳丽三千也是常事，不说远的，你父亲如此，我父皇亦是如此，但我为何要与他们一样？明儿你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执明沉默了一会儿，他倒是听说过，慕容黎的母妃云妃原本不过是个歌女，因为一场献艺被慕容黎的父皇看上，很是得宠，后来更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就是慕容黎和慕容堃，出身极低仍被封了妃位。可有一次贼人想要毒害先帝，云妃错饮了那一杯酒，就此香消玉殒，那时候，慕容黎兄弟俩才不过八九岁。
“明儿看来是知道，不过外界传言却知道得不够清楚。我母妃知道那一杯酒有毒，她是故意喝的，她要的就是救我父皇一命，在她最好的年华死去，一个曾经他喜欢过又救了他的女人，足以让我父皇记得她的好，我长得像母妃，只要我时常能在父皇面前露个脸，他便会一直记得曾经有这么个人，或许是觉得亏欠，一直以来他待我与堃弟都还算不错。而没有了母妃依靠，两个年幼的皇子，自然也不用提什么皇位的争夺，过了几年，没有人再当我们两个是眼中钉，平平安安长大，离开权力中心，将来得一片封地，一生安稳富贵，那就是母妃想要的。这件事，母妃只告诉了我一个，堃弟都不知道。”
执明愣住了，看着慕容黎，久久不曾言语。
“明儿，我比起你，是要幸运些，我母妃在市井长大，为了生存，她不想争也学会了争。我曾经觉得，母妃这般舍了自己性命不值得，后来听父皇偶然提起才知道，在我们之前，母妃原本还有过一个孩子，但没有保住，就是这样一个还不曾见过这世间的孩子，母妃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父皇记住了，而失去孩子她并没有失宠，反而得了父皇更多怜惜，在父皇的庇护下，才有我和堃弟。”
看着慕容黎眼中染上了一层悲思，执明有些不忍心，或许正如慕容黎所说，他只是更幸运些，他的母妃一样没有家族可以依靠，却远比他娘亲多了些心机和决断，按她的本意，当可护得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做一世富贵闲人，当真是厉害极了，慕容黎的心思，一多半可能也是随了娘。
“她教我也是如此，她说过，人活于世，一世无争是不可能的，但要看争什么，值不值得去争，她愿意舍命换我们一世安宁，因为我们就是她的全部。我如今虽然手握北秦，但这不是我想争的，只是不得不如此为之，我总不能看着北秦因为内乱分崩离析。而我唯一一次为自己争取的，是让父皇允了我娶一个南梁之人。”
执明知道慕容黎说的是他，哪怕他说得再轻描淡写，执明也知道，这其中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南梁对慕容黎那位过世的父皇而言，是一直以来想要拿下的粮仓，却不会允许他的儿子为了一个南梁无名之人违逆他的意思。可慕容黎真的做到了，他一直未娶，等到他继位都还拿着守孝这般粗陋的理由搪塞朝臣，硬是等到找到了他，这人的耐心和决心，他早有所体会，这人的心机，他也早该知道了，听他说了这许多，可不就是算准了他狠不下心，回回掐着他的软肋装可怜卖惨博同情，他这是拿他母妃套路他父皇的招式来对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