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文武]阴阳两隔の重阳小脑洞

阴阳两隔の重阳小脑洞
重阳节偶拾
什么是重阳?
登高、鲜花、香烛、坟墓...
重阳是死人的佳节，
清净的白骨在泥土下伸个懒腰，
哎唷...谁人扰我清梦...
什么是偶拾？
片段、印象、见闻、随想...
偶拾是死人的字句，
停了呼吸缺了脉搏，
早已僵硬在辞海的乱葬岗里，
今天趁着重阳佳节竟然...
哎唷...不得了...僵尸复活了...
——《男人四十》胡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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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象征着四更的锣声响彻了整个北海福座，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灯明几净的塔林厅里，一缕缕的白雾从各个骨灰坛里升起，逐渐形成一个个苍白却又鲜活的人影。
“赵大爷啊，你家象棋台赶快搬出来啊，我约了李阿姨一起打麻将呐。”
“诶哟，钱大妈，这镯子少说也得一斤多了吧，您家儿媳妇可真贴心，我那傻儿子就会给我烧纸钱，真是一点都不懂我的心。”
“小花，今年你就答应我了吧，咱俩在一起搭伙做个伴也好啊，我都跟你表白六年啦，还是不能松口吗？”
“听说隔壁厅来了一个胸大腰细腿还长的御姐，林少，有没有空一起去认识认识？”
“对不起芳芳，我有老婆了，在对面那个厅，是一个教书先生，所以我，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小娃娃别跑了，奶奶给你吃糖你让奶奶抱抱吧，奶奶死的时候孙子还没出生呢。”
就是在这样一片噪杂的鬼语鬼声中，有一个骨灰盒里飘出的白影渐渐地凝成一个人型，看那稚嫩的脸庞死的时候大概是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微颤的睫羽终于向上掀起，露出了一双潋滟清灼的桃花眼。
“振文，你也醒啦，来和我们一起玩吧，你哥肯定又是明天早上九点多才会来看你哒。”
“好~”桃花眼的小鬼檀口轻启，多情的桃花眼弯成一条江南水乡一般，婉约的桥。
桃花眼的小鬼，也就是振文，待身子完全成型之后也跟着飘在刚刚跟他打招呼那鬼身后一起出去玩儿了，因为明天他肯定会跟他哥出去，到时候就不能跟福座里的鬼玩了。
人死之后都会失去记忆，振文刚刚能够凝型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北海福座里了，他能知道自己的事情也是靠骨灰坛子上面刻的基本信息。
他是有家人的，一个哥哥，还有爸爸妈妈。
他会知道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有个少年总会站在他的骨灰塔子前面，穿着单薄的校服，隔着一层玻璃一边用那手指尖尖描绘骨灰坛子上那张照片，一边喃喃着“弟弟，弟弟。”好多天好多天，一直到最后，那手指尖尖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节，一直到他嗓子干哑发不出声音，只有从那不断张合的嘴型，才能看得出他还在喊着“弟弟。”
鬼是不会流眼泪的。振文眼眶发烫得像是有火把在里面灼烧，蒸发了所有水汽，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那时候振文就飘在那少年的左右，虚虚地做出拥抱他的姿势，有时候是把少年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有时候是像小孩子一样双脚夹着少年的腰，搂着脖子骑在少年的背上，有时候又静静地站在少年的身前或身后，揽着少年日渐细瘦的腰肢侧着头静静地靠在少年稚嫩的胸膛或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