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形师(2)

离城约百里的一座深山中，妇人为满身伤痕的妖蛇只住伤口之后，便现出原形向他道谢——这是妖族化形后最高礼节。
“你走吧，”妖蛇虚弱道，“我已命不久矣，本就大限将至。今日之事，不过顺手而为，为后世留些善缘罢了。”
妇人听得此话，仍旧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至少，帮他把伤治疗好。
妖蛇实在拗不过，便道:“那，你便去秦岭为我寻一味药材吧，送回后，你我两清，日后便努力修行，早等仙位吧。”
妇人接应了下来。她也想过，这只是妖蛇的诡计，救下她，只是挟恩图报，让她去那险地寻药罢了。毕竟，那株药材，在秦岭的一处禁地中，更由一位千年巨蟒守护的！可那又如何？自己早已心死，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妇人离开后，妖蛇便一直闭目，似在等待着什么。
午夜，紫月突现，一股雾气随紫色的月光来到妖蛇庞大的身躯边。雾气呈现一个人影，漂浮在空中。
“完成了？”人影的声音，无喜无悲，似来自遥远的荒古。
妖蛇睁开双目，呢喃道:“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心愿均了？已无事？”
妖蛇似已认命，闭上双目，“开始吧！”
话音刚落，紫色的月光突然若烛火般摇动起来。明明是午夜的深山，却隐隐约约地传来梵唱声。人影也逐渐凝实。这么一看，其实很难说是人影，因为这根本无从判断，这雾气形成人影，似乎非人非妖更非仙，甚至是否是活物都很难确定……
“冥灵历十万七千三百七十六年，七月初八。人族熙正明以余生灵气交换，化为妖形，着修为五千七百四十三年。今，心愿已了，妖形师于冥灵历十万七千三百七十六年七月十五，子时，收熙正明灵气……”
远古的梵唱，熙正明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挂念着他远赴秦岭的妻子与被他藏匿于秦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