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花天下第一(2)

“滚开！”我低声嘶吼，“给我滚开。”
她的微笑僵住了，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脸上浮现出了茫然和无措，就像一只被人惊扰的猫咪，想逃走，有不知逃向何方。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吱唔地说：“我……我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给我滚！”
我无礼地打断了她，我并不在意她来做什么，但是我不允许她来打破这份属于我的平静。
“你不记得我了？”她呆呆地看着我，眼中泛起泪光，有哀伤，有不安，有不甘，还有不加掩饰的欣喜。
为什么她那复杂的目光令我迷茫，我不懂她眼中各种情绪。我唯一能看懂的，是她眼中的欣喜。那是在为我对她的遗忘而欣喜……不，不是为了我忘了她而欣喜，而是……
“你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情吗？”她颤抖地问，“不记得来着之前的事情了吗？”
不知为何，我忽然点了点头。
我没有任何关于我此前的记忆，但我没有因此而慌张，反而有着几分心安，我在为我的遗忘而心安吗？
这种奇怪的情绪让我感到烦躁，我不知过去，也不知为何心安。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对着自己说。
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我起身将她赶走，却发现双手使不上力气，下一次我感到了饥饿。我从第一次醒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她好像明白我的饥饿，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了几个面包和几瓶水放在我身旁，轻声地对我说：“你饿了吧，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我转身，背对着她，努力忽视不断传来的饥饿感。
“唉，你不喜欢吗？”虽然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能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她的慌张，“……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好。玩明明知道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面包的。下次我一定会带肉来的，所以……这次只能委屈你了。你一定要吃啊，就算不喜欢也不能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我不知为何有点想笑，态度也软了几分。
“你走。”
漫长的沉默，当我再次听见自己那平缓的心跳声时，我听到她那低不可闻的声音。
“我明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吃完，我还会再来的。”
随后我听见她起身，以及铁门打开的巨大噪音。在噪音之中我仿佛又一次听见了她的声音，如同狂风之中的清烟，在顷刻之间消散，宛若幻觉。
“我爱你”
饥饿依旧，但我不想起身，只想再次睡去。无光的黑暗再次笼罩，在半梦半醒之时，刚才的一切的回放，我如同一个旁观者将她记录了下来。
在我即将彻底睡去之中，我忽然惊醒，因为我发现那令我迷惑事情。为什么我没有因为她打破平静而恐惧？！我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恐惧，而她的声音给我带来的是心安……
我慢慢转身，拿起面包。我不再压抑我的饥饿，现在的我只想做点事情，我不愿继续思考。
慢慢地将手放在肩头，她接触我之时的温度仿佛没有消散。那一瞬间的温暖刺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