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魔灾炮兵 - 1

我用起全身力气推动转轮，木铁镶嵌的巨大舵盘“咯吱咯吱”的转动起来，随后脚下一阵震动，一股黑烟从石砖地缝中渗出，火药味涌进我的鼻孔。
身体感到一轻，我停止了推动，伸手拉下头上的一条拉线，一阵蒸汽漏失的“嗤嗤”声响起；我知道信息已经传了上去，便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墙洞。
墙洞外，荒芜贫瘠的山土上如今遍布着大大小小坑洞，黑烟正在逐渐散去，接着从山坡下涌出的密密麻麻的绿色生物淹没。
这些绿色生物每个生了八肢双颅，它们尖声惊啸着，互相挤压着，来回爬动。这种生物被称为饕兽，是阙仑八十一种异魔之一，生性凶恶奸诈，无物不噬，但极喜人肉。
单单一条饕兽就需要七八7,8个军中好手来对付，但它们大多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往往有营卫级别的军团因为遭遇了小群饕兽而损失惨重，而更恐怖的是，每三十余年，阙仑魔脉就会出现一次饕兽魔灾，遍布在阙仑的成千上万条饕兽会汇聚一同，南下，攻向九州。
此灾害的具体成因不明，一说是为了吃人，又有一说是南边的地方有什么吸引着它们。相传战国时期，魔灾从未出现过，但在三百五十年前的二世代，饕兽灾突然爆发，蹂躏凉州数十年，因秦州功会和将士们的拼死抵抗，才没令饕兽灾进一步向南蔓延。也是在那场魔灾退去后，力师与二天世调集五州人马，又借东海仙术，耗费整整二十年修建了这百丈塞，作为抵挡魔灾的首道防线。
随着另一边铜管中传出一长二短的战鼓声，我一只手握住头顶烫塑的铁扶手，另一只手扶下绒牛耳障。
做好准备，默数七息。
7
6
5
4
3
2
1
爆。
轰天动地的响声贯彻了整条峭塞，震得我这个小炮哨的四壁上的麻胶渣噼里啪啦止不住的掉。
虽然手扶着把手，但整个身体还是因为这巨大的晃动来回趔趄了几下，但即使视野晃动不清，我也能透过墙洞看清一片黑压压的巨球穿过黑火药雾，从塞壁上喷射而出，打进绿色生物群中，喷裂出一阵阵火焰与烟雾。
我没时间去看炮弹齐射对饕兽群造成了多少伤亡，立即转过身子把装填桶盖打开，将一发新的黒褐圆糙的炮弹丸抬起，然后把它滚进去，盖上桶盖。接着再度推动转盘，听闻爆响声和火药味后，又拉动筋绳，接着付好铁把手，继续去观望外面的情况了。
如同预期的那般，铺天盖地的饕兽群依然在向墙塞涌来，一轮炮击仅仅是在它们之中轰出几个大缺口而已，但很快就被那些垫了几层的饕兽分散开来给补上了。
但是一轮炮击不够，那就多来几轮。
随着一阵地动墙摇，第二轮炮火也直接打进了饕兽群，被炸的不剩全尸的饕兽不计其数，更有甚者直接被推射力炸向城墙，但好死不死的就他妈朝我这墙洞子飞过来了。我头皮一麻，赶快先后撤去。
弹指之间，那饕兽正正当当地跄进了我这填装室的墙洞上，只听“轰”的一声，一股烟雾覆盖了整间石室。墙洞周围原本的砖块都各个龟裂凸现出来，看起来随时会与墙壁脱离，彻底崩塌。那饕兽则是头破血流，横叉进来的头颅布满鲜红血泥，鳞片掉落破裂，皮开肉绽；而它瘦长的口器却与我的面孔仅仅差了个三五厘米，差点便被那横突的牙齿刺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