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老去之后(2)

不朽者，特指那里因为某些能力而让自己达到不老不死境界的特殊存在，尽管只是因为无法被常规方法杀死而并非真的不朽不灭，但依旧被世人深深地敬畏以及忌惮。
“咳……咳咳……藤原小姐说的对……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似乎是红美铃的听力还没有彻底衰退，还可以听到她们的争执，她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如同枯枝的手臂与手指想要安抚面前的银发少女。
“你也闭嘴。”咲夜扭过头对着红美铃轻声呵斥了一句，尽管音量与先前相仿但任谁都听的出来现在这句的语气要柔和得多。
咲夜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发少女，随后便不再注意对方而是拿起已经不再那么烫的薄粥，继续一勺子一勺子的给微张着干裂的嘴唇的红美铃喂饭。
“如果没事就请先出去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妹红小姐。”头也不回的，咲夜在很重要的三个字眼上咬了重音下了逐客令。被唤作妹红的少女头努了努嘴，也不打算自讨没趣，轻轻的把兔子放到了屋子的一角以后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大抵是红美铃吃完早餐了，一碗薄粥完全进肚子里以后，咲夜端着碗走了出来留着红美铃一个人在屋子里，任由她枯草的一样的头发披散着静静地靠在枕头上享受着从天窗里透下来的几缕阳光，后脑勺都完全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真好啊，”妹红别过脑袋回头去看了一眼正在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的红美铃，也不知道在感慨着什么，随后用着不算小但足以不被如今的红美铃听到的声音询问着一旁的咲夜。
“已经到了只能吃流食的程度了吗？”
“是啊，上次喂的时候差点呛到了。”
咲夜也只是端着空碗站在这里，先前飘在碗面的虾仁静静的躺在了碗底，被几点半透明的米汤粘着。
“打算什么时候搬到竹林？”沉默了一会，大抵是觉得这股沉默压抑的让人窒息吧，她在指尖上打出一个火花重新点燃了嘴里的香烟深吸一口，伴随着一阵如云般的吐息香烟末端的余烬里闪着几颗火星。
“那里有医生，有药物，有病房，即使不能让她一直活下去也能让她活的舒服一点，更何况红魔馆的那个小吸血鬼没少给你们钱吧，算上积蓄让她住到离开的那一天大概绰绰有余？”
“再等一段时间吧，至少这里魔力充沛的空气可以让她的身体活的稍微自在点。”咲夜转过身子，透过被湿气所侵蚀的略显潮湿的门框看着屋子里挣扎着想要自己坐起来的红美铃。
干瘪纤细的已经是枯枝一样的手臂从略显宽大的袖子里探了出来，咬着几乎已经不存在的牙在那里尽可能的鼓动着自己每一块衰老的肌肉和为数不多还在运转的气，但最后也只能不停的咳嗽着，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妹红也回过头看着，绕有兴致的轻轻勾起了嘴角，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暗红色的眸子里映射着这一切。
“咳咳……那个……打扰到你们了吗……”瘫软在床上的红美铃再一次撇过了脑袋，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如今的这份狼狈的姿态与曾经的那份屹立于洋馆门前的伟岸身影所重叠的大概只有那份不服输的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