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8
两个星期,杨九郎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出现,算了,就这样吧。
张云雷签下了最后一个字,与经纪人交接了一下后续的事务,准备离开。第二本书已经出版,这一次没有签额外的活动合同,他不想再做签售会,也不想再参加任何活动,因为累了,只是累了,和杨九郎没有一点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张云雷背上行囊,检查了一遍家中的水电煤气,锁上门踏上未知的旅途,他不知道去哪里,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高速路口,随便上了一辆违规载客的长途汽车,离开这个城市,去往陌生的地方。
看着窗外及其相似却完全不同的景色,心中浮现的居然是杨九郎的冷漠与温柔,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已经在心里生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那一天他喝醉了酒,抱着小丁儿边哭边说情话开始的?从分开以后瞪着娱乐新闻上他搂着别人腰眼睛能喷出火开始的?还是从自己随手扔开礼物看见他无意识噘起嘴的可爱模样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消失了,在自己说出了真名,以为能够重新开始的时候,突然离开,没有留下任何话语,整整两个星期不曾出现。也好,这样就能放下了,不用和自己的自尊心做斗争,不用担心这个花间游龙的花样与手段,不用害怕失去,不用假装不想他。
张云雷最终也没有去什么遥远的地方,不过在周边县城一出风景优美的景区客栈徘徊了几个月,结识了客栈的老板与老板娘,每天坐在客栈的大厅听天南地北的旅客讲述自己的故事,手中已经记录了满满两本素材,回去稍作整理就能完成一个新的作品。这一次,他不想体验生活,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自从做了小丁儿,他对体验角色这件事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没有了激情做什么都是徒劳,与其硬是逼迫自己妥协,不如寻找新的路径。
回忆起来,自己也并没有扮演太多的角色,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三个,一个京剧世家“张筱春”被人抢走,一个传统手艺继承人“舞艳青”还没得到出版许可,最后一个便是小丁儿,而从小丁儿开始,一切都变了。
张云雷终于还是离开了客栈,主要是他开始厌倦城市的纷扰,想找个水木清华的地方也开间客栈,迎接往来旅客,听遍世间喜怒哀乐。躲在山林之中,做一个隐形的作家,似乎比抛头露面应付熙熙攘攘的人群舒心很多。
要开客栈得有资本,盘算了一下,把杨九郎留给小丁儿的车与房子卖掉,应该能在偏远的地区建一个像样的客栈了。
杨九郎
想到他张云雷皱了眉,把房子卖掉以后就彻底和他没有关系了,也好,一切都好。
找了中介,挂了房子,在中介提出要看房子时猛然想起离开那间屋子时不成样的床铺被褥,匆匆另约了时间,往那间房子去。
张云雷磨磨蹭蹭到了熟悉的走廊天已经不早,站在那扇无数次开关的大门前许久,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坚强,却还是湿了眼眶,几秒钟就能完成的动作硬是拖延了几分钟。最终打开门时,空气中没有想像中的恶臭,依着惯性伸手开灯,低头换鞋,再一抬头当场愣住,怎么也没有想到杨九郎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