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 幻域 引子(2)

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身边一本封面已经斑斓破旧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边角折卷得发了毛的小学生新华字典谦虚地说道：“我文化水平不高，要说学历，往高说也就是小学四年级文化，其实就是初小水平，半个文盲。谈话要借助字典，请别见笑。这本学生字典，是我的拐棍，手边常用的。字典上说，所谓‘幻’，是空虚的，不真实的意思。所谓‘域’，是在一定疆界内的地方。二者加在一起，就是在空虚的疆界内的地方。”
他怕我不甚明白，继续解释道：“一般地界搞个建筑都有根基，无论盖多高的楼，都要先打地基。大楼盖得越高，地基就要打得越深。咱们说这个‘幻域’，是悬在半空中的，没有根基也不需要地基。”
我以为听懂了，用抢答的方式说道：“我知道，空中楼阁。世界七大建筑奇观，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唐晃先生略带轻蔑但毫无恶意地瞟了我一眼：“什么空中花园，”我明白他蔑视的不是我而是空中花园：“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没有地基吗？是建在半空中吗？它是建在一个人工堆成的土山上。那空中花园就是个说法，比照说来，不如说乌托邦更确切呢。”
我一向很愚钝，以为这次是卖弄知识的机会，不知趣地又抖了个小机灵：“乌托邦，我知道,是空想社会主义，英国人欧文在家制造出来的，还有个叫傅立叶的法国人帮衬。”
“你还少说了个圣西门呢。”唐晃抢白我一句，很绅士地皱了一下眉头：“请讲究点，不要随便乱插话。”接着唐晃说道：“很多年前，一位权势十分了得的前辈说过,不说假话干不成大事。我听这句话时很愚昧，弄不清前辈说这句话目的是什么：到底是对凶险莫测职场打拼的终极总结，还是对坎坷人生宦海沉浮的肺腑感叹？当时我真闹不机谜。在这位前辈驾鹤西去后，这句话被当作他极恶的罪行遭到好一番肥骂。我也曾认为这句话说的不是很妥：既然知道不说假话干不成大事，为什么还要当实话讲出来？现在回味起来，这里面的学问太深奥，太经典。要知道，假话是咱们这个世界的基础，看看我们周围，什么假烟假酒假药假文凭假学历假学术假身份假档案假请示假报告假名牌假成果假信仰假崇拜假大师假专家假公仆假勤务员，还有铺天盖地的假广告，充满媒体的假新闻，体育赛事上的假球，明星演唱会上的假唱，挂在脸上假惺惺的笑容，挂在嘴上假模假样的恭维和赞美，堆满着我们视野充斥着我们的耳廓左右着我们的生活，几乎真理都是假的。
所有这些假的东西，不都是建立在满嘴假话基础之上吗？我们需要凭借信手拈来的假话作为支撑，更需要顺嘴编出的假话作为基础。正是凭借着这些假话和假的东西，我们干就了一番大事业，建起了我们眼前这个金碧辉煌的太平盛世，成就了我们这个花枝招展的奢华地界。所有这些，就是我说的这个‘幻域’。”
下面是唐晃关于'幻域'的阐述,内容的真伪实虚,只能由诸位自己分析。
有诗为证：
月到天心处，
风来水面时。
一般清意味，
料得少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