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龙城劫（一）巍澜带奶龙

”大哥哥……刚刚做完检查，躺在检查床上的小润玉嘴唇撅起来，并且向下撇，他拥有初生小动物一样的、令人心软的眼神，搭配着银白的角，稚嫩的脸，杀伤力十足。
赵云澜马上就站起来，牢牢地护在他身前，把他挡得严严实实的，他盯着面前这些掏出手机跃跃欲试的人，义正词严：“好了，到此为止！”
然后祝红看见一脸正义凛然的赵云澜用嘴型对她无声地说：记得把照片传给我。
沈巍弯下腰扶着小润玉单薄稚嫩的后背，大手忍不住揉了揉稚子毛绒绒的脑袋，语气里是满满当当快溢出来的柔和：“润玉，别怕。”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攥住了他的脚，刚好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疼痛，长庚急喘了几口气，有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嘘——没事，都过去了，不疼。’
长庚茫然抬头，只见周遭忽然场景大变，他的身形逐渐拉长长高，然而衣衫依然褴褛，遍体依然是伤，无边的寒冷犹如要浸到他的骨头里，关外孤绝无缘之地中，他眯起眼睛，看见一人逆光而来，大氅猎猎，步履坚定，腰间挂着一个玄铁的旧酒壶……”
房间只开了一盏床头灯，老式的，暖黄色的光拢出一个圆。沈巍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就着灯光给润玉读童话故事。昏浅的灯光侵染上书页，铅黑的字句稳妥地印在泛黄的纸上，像微小的黑蝴蝶，稍稍扬起翅膀就拉慢了时间，稚子的长发鸦羽般黑亮，铺在奶蓝色的枕上展开一段静谧悠扬的乐章。
润玉侧躺在一旁，刚刚好避开灯光，陷在温柔的黑暗里专注地听着。沈巍的声音低低的，不紧不慢，被这样的声音包围，润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合拢起来，可是闭上没两秒，他又连忙睁开，瞪得大大的，但坚持了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个哈欠打得毫无顾忌，听到声音的沈巍停下来，侧过头望他。
润玉的眼睛蒙上一层湿乎乎的雾气，那是静谧沉睡的夜晚在与小孩持之以恒的好奇心和晦暗的恐惧做着斗争。润玉不停地眨眼，问：“后来呢？”
沈巍把书签夹在目前读到的那一页，合起来，放到床头柜上。身子倾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这样润玉就不得不因为他的手而把眼睛闭起来，沈巍都感觉到长长的睫毛蹭着手边的皮肤，不停地颤。他说：“你该睡觉了，润玉。”
“大哥哥，后来呢……”润玉的声音渐渐微弱。
“晚安，润玉。”沈巍不由分说地对他说晚安，看着他渐渐被困倦打败。
“他们回家了吗？”润玉嘴唇嗫嚅几下，但是眼睛真的睁不开，他闭着眼睛，仍然不放弃地呢喃。
“明天晚上再讲，晚安，润玉。”
“……再见，大哥哥，明天早点回来……”润玉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沈巍耐心地等了几秒后，笑着俯过身去整好被角，蓬松柔软的被子像太阳下的云朵把小龙娃裹得安稳踏实。
“明天见，小润玉。”
沈巍拉一下灯绳，卧室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他站起来往外走，门打开后，一丝光泄进来，赵云澜歪歪斜斜依在门边，看着他们。沈巍走到他身边，一起静静看着小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