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kojishi同人】另一种过去(2)

只是默默地看着，做着一棵树应该做的事，一点也不像个妖怪，但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一只石虎精，我好动，也对所有会动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人类。系在桐雨枝条间的红布条上写着人们的生辰八字，大抵都是些害怕孩子夭折的老人，来这里求个平安，我常常循着祈愿的人一同归宅，趴在他们的房梁上，偷偷看着他们或健康或病重的幼子，在一些嗅起来有悲伤味道的夜晚，我能看到一些幽蓝色的光点从病重的孩童身上渗出，然后消散在空气中，那是灵，和妖怪的不一样，人类的灵是前世有过功德的，才能在这一世为人，这之中又属孩童的灵最纯粹，最...诱人。有一次我跟着回家的人有个病重的幼子，白天大夫来看过，他穿过空中那些光点来到榻前摸了摸那孩子的脉，又仔细听了听他的胸口的脏器，对着祈愿的人摇了摇头，这也就是人类的水平了，不过就算他看得见这些灵又能怎样呢，我捏着手中这精致的小玩意，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平复的饥饿。
我不记得第一次品尝灵是什么味道了，那是我的口腔没法去分辨的美妙触感，我贪婪的抓取着飘散在空中的蓝色光点，将那些不多的美味全数塞入腹中，我的身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也能感觉到很多朦胧的情感涌入脑海，爸...爸，妈...妈...不够，还不够，我看着床榻上呼吸渐渐平稳的幼童，伸出了爪子，轻轻在他的眉间一勾，一小股幽幻的丝绸般的蓝色烟雾汇集到我的手中，囫囵吞下这最后的一道菜。我没有去看那具失去最后一点生气的小小躯体，而是还沉醉在刚才的筵席中，待到回过神来时，没有留恋的，轻跳着离开了这所民居。
我没有把这份乐趣告诉桐雨，就算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他依然不会产生一点兴趣，甚至不会表现出喜怒哀乐，就像一颗普通的树一样，我总是尝试着想让他产生别的情感，但是我似乎总也摸不着门道，直到有一天，我看见附近来了一个陌生的人，不知道是哪家的请来的会些道法的人，我隐蔽了气息看着他去到被我吸了大半灵力的幼童身边，眉头紧皱却还想要努力做点什么时，我的心里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想法。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从那些在桐雨枝条上系红布条的人家取来灵，虽然我没办法像鬼差那样勾人魂魄，但是抽出一些灵力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忍着吃掉它们的欲望，把他们聚集到桐雨根部，有了灵力的加持，桐雨变的更加枝繁叶茂，当年的花季，他开出了我见过的最为壮观的一次桐花，整棵树像是漆上了白色，空气中也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什么也不知道的附近居民，还把这当成是树神显灵，前来祭拜祈愿的人更多了。
“怎么样？感谢我吧。”我依然住在桐雨身上的树洞里，时不时要和他搭话。
但桐雨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就像看着那些一无所知的愚民一样，有时候我觉得这种静怡的氛围也不坏，现在想起来，如果，时间停在那一刻就好了。
可是没有。
我不会忘记，那天，本来是晴朗的夏末，忽然天色转黑，天空中聚集起厚重的乌云，远处传来雷鸣，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每一只妖怪都很清楚的事，我吸人灵力的事终究还是招来了天劫，做不到像桐雨那样处世的我会有这一天并不奇怪，我站在空地上，并不像周围那些山精野怪那样开始四散逃窜，到这个时候我心里却很坦然。就在雷声像是都聚集在我头顶上的刹那，我瞥见桐雨的枝叶间开始散发出点点蓝光，就像是我每晚所见一样，那些乌云像是活的一样，迅速在桐雨顶上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