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

我是在漫天飘舞的火红中认识的顾凉城。
一、初识
那一年，长安的秋味很浓。
那一年，隔壁新搬来了一股人家。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成了我们故事的开始。
在满天的火红中，我推开被人轻叩的大门，望见门外一头乌黑被微微吹起的女孩出了神。
一瞬间，仿佛世界只剩我们二人。
她抬起头，用手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启朱唇:
“幸会，我叫顾凉城，请多指教。”
至于开门后，双方的长辈说了什么，我已记不清。
只知道她小我一岁，应叫我哥。
二、妹妹
多了一个妹妹，已该是好事吧？我想。
望着桌上她亲手做成的点心，我尝了一口。很好吃。很甜。
距离上次我们出去玩，已有一月多。
我决定，明天带她出城去玩。
起了个大早，溜到马圈，牵出了父上作为礼物送我的骏马。带着马等在她家院墙下。
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墙头上便多出了一个脑袋。
我们相视一笑。
坐在马上，在清早不算热闹的长安街上寻找着冰糖葫芦。
顾凉城喜欢玩，更喜欢吃。最爱冰糖葫芦。
我问过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有糖。
街道上便多了一匹马。和马上的两个小人向着城外去了。
清早的露水打湿了马蹄。清爽的空气从肺中呼出也成了温热的雾气，却让人有隐隐约约的仙气一般。
骑马走在乡间的路上。凉城一语不发，坐在我身后，一手抱着我的腰，能感觉到她温热的脸贴着我的后背，自顾自吃着她的冰糖葫芦。
我便一手控马，空出一只手捂住在我腰间的那只小手。
很冷，很冰，很凉。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她叫顾凉城。
三、顾凉城
她要走的消息很突然。
那一年，我十七，她十六。
或许是因为知道她要走了吧，长安下了一场大雪，希望能留下她。
很久没有见到那么大，那么白的雪落在长安了。整座长安城披上了雪白的外衣。轻悄悄的。
比我低了一头她站在我身边，用手扫去落在我肩上的白，而这白却又从天上落在了她的乌黑上。我看的很清楚。
她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用那双明亮似秋水的眸子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我。
也看到了我脸上的泪水。
我想跳一支舞。她轻轻的说到。
那一天的顾凉城，穿了一身红。像极了我初识她那天的火红。
一团火便在院子里燃了起来，她身上的白，地上的白，树上的白，天上的白仿佛都要被她融化了。她一点都不冷。
可她还是冷。
为什么。
因为她是顾凉城啊。
她终究还是走了。那天的雪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雪。我站在城楼，望着远处那一点红。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消失。
我很冷，我的火灭了。
她走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