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2)

像是往柴草堆里扔了一束火把一样，那群男人沸腾起来，他们欢呼着，像老树根一样的手里扬着一沓一沓肮脏的红色钞票，直到村长大喝一声：“都安静点！”
“起底两万！”
男人们又一次被点燃了“五万！”“六万！”八万！”“我再加两头猪！”“再加一头牛！”男人们的吼叫一浪高过一浪。直到一声在其他人耳中显得无比刺耳的数字喊了出来。
“十万，加两头牛。”说这话的是村里已经五十岁的老张头，天知道他为了这一天是如何攒到这么多钱的，其他人看着老张头，都已经沉默不语。
“还有没有加价的了？”村长连着问了两遍，都无人应答。
就这样，杨手脚被束缚着被老张头扛进了他的破茅屋。
 接下来的几年里，杨给老张头生了好几个男孩，而生出来的那些女孩都在刚出世没多久被他从悬崖上高高抛下，杨努力不让自己精神失常，前面两次出逃都在刚逃出村子没多久就失败了，她被老张头和村长拽了回去，立马换回了一顿毒打，她也曾试过在钞票上写过求救信号再扔出去，但是因为在村子里大家都认识，立马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张头，那天夜晚，杨的身上全是淤青，伤痕累累。
有一次老张头外出，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人在卖气球便随手买了几个，这个没文化的老男人也想在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哄哄他重金买来的小媳妇开心。
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偷偷在这些气球上写下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求救信号将它们放飞，希望可以有人看到，但一切都事与愿违，几个月过去了，杨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一次杨逃出来可谓费尽心思，她趁着夜色溜出老张头的破茅屋，临走时拿走了老张枕头底下的一大沓钞票，此时的老张鼾声如雷，当杨去偷钱时老张头还在甜美的睡梦中翻了一个身，让杨吓了一大跳，她匆匆趁着月色，躲在村长用来运送货物的小货车上，她把车上厚厚的稻草盖在自己身上，彻夜未眠。
她算的很准确，第二天清早村长便出去拉货了，还带着睡意的村长也并没有多加注意便发动了汽车，这也早已在杨的预料之中，她已经一个人偷偷观察很久了。要知道，村长干这个事情也不过半年时间，这一次可是村长每个月少有的外出机会，也是杨珍贵的出逃机会。
货车终于进了另一个比之前还要小的县城，村长将货车停靠在市场旁边，一个人进货去了，而杨也趁着没人注意，一个人从车里逃了出来。
她没命地跑着，总算跑到了这里的汽车站，她买了一张马上就要发车的汽车票，上了小巴。
但是小巴出发没多久，全车的人便注意到有一辆面包车拼命追赶着小巴，然后超在小巴前面把小巴截停了，而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和老张头，原来老张头在这一天比村长还要早的出发了，因为自己的老母亲生病，他为了早早挂到号便在凌晨就出发带着老母亲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病，那辆面包车正是他借村里的公共电话在前几天边喊朋友开过来接他的。当车子开过小县城时，他看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越看越像他买来的媳妇，而老张头又有些犹豫，便在小车站旁看着那个女人上了小巴，正巧村长进货回来碰上老张头，村长听后，急忙对老张头的朋友喊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