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所见的她是谁？

《女孩
》
破晓时分，远方的晨曦渐渐崭露头角，晨昏线隐约可见。厚重云层逐渐被曦光所渲染。形体之物的影子无限延长。云雀迎光飞去，似乎在宣告夜的终止。
“铃--铃--铃--”
睡梦中的我被电话铃响吵醒。眼睑如沾了胶水般仅能撑开半度，视野一片模糊，作为视觉的作用大大减弱，俨然成了装饰品。手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以至于柔软的触感不断向我袭来。手机铃声依旧响个不停。
大约半晌，指尖传来了物体冰冷伴随着震动的触感。像受到吸引似的，指尖自然而然地向那边移动。渐渐地，冰冷伴随着震动的触感盖满了手掌。我顺着肌肉记忆拿起它，滑动屏幕，凑近耳旁。静静等待声音响起。
“载我去学校”
冷寂清晰而略带急促的声音传来耳边。大约是十四十五岁的小女孩。
“嗯”
良久我才意识到那是我妹妹茴的声音。
搬来这里的消息并没有告知过任何人，也没和邻居提及此事。夜里头一个人独自收拾行李，经过长时间的思虑后还是不得已走上了这一步。临走前也是仔细查看四周，确定无人尾随才悄然离去。茴何以得知我居住于此。找上门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困意仍在控制我的意识，询问缘由怕是难有作为。我试着回想茴的样子，发现记忆一片空白，仅有的小时候模样也已模糊难辨。
大脑依旧浑浑噩噩。眼眸勉强咪成一条线，想必作为查看时间这种程度还是绰绰有余。屏幕显示时间为六点十八分。我静静等待被告知的具体时间及会面地点。然而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传来。刚想开口便听到“哔--哔--”两声，电话断然决然挂断。
困意再一次席卷全身。大脑已彻底放弃思考，无力地埋进被子里。就算是十八级地震前来打扰也难以让我挪动分毫，尽管闷头大睡。被子紧紧裹着，眼睑放弃抵抗，房间里唯有风扇仍在转动。
“笃--笃--”
某处想起声响，是幻听吗？声音仍在持续，很轻、很轻。哪传来的呢？意识逐渐失去。。。
穿着红色衬衫的八九岁女孩蹲坐在沙地上，胖嘟嘟的小手沾满沙子，长至肩头的短发在风中飘动。另一个穿着奶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则站在她身旁。她背对着我，体格上应该和她年龄相仿。她凝望着大海远方，任由海风在她身上肆意涌动。浪潮一下接一下有节奏地拍击她的脚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海面一望无际，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她一直凝视着海岸远方，稚嫩的手臂令她的连衣裙显得肥大。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很久。她的头转动了（红衣服女孩还在砌着她的沙堡），尽管微弱，但毫无疑问，她向我这边转来。我默默等待着。她是谁呢？
时间进行了很长？也许并没有很长。常识似乎难以在这个世界通行。她停住了，尽管无可置疑。此刻我仅能窥见到她的眼角末端。她似乎想告诉我些什么。。。
我，毫无征兆地醒了，醒得莫名其妙。风扇还在持续转动。我单手捂着脸，意识一片狼藉。奶白色连衣裙女孩的记忆挥之不去。她是谁？在凝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