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被南风裹着的话语传进耳朵,许七感受着背后的体温与南风的凛冽,她仍然不理解事情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包括原来剑是如此冰冷的触感。
“你这丫头,怎么敢乱跟人。”
他把斗笠取在一边,许七看他的胡茬出了神。
“喂,叫什么。”
浓重的酒气喷过来,许七忙捂了鼻子,男人应该是都要喝酒,许七记下了。
“你什么时候跟着的。”
许七站的有点累了,这人骑马倒还要坐在树下歇歇,反而教她站着问话,那边的马可真壮硕,但小时见到兄长的爱马可还要更壮些。
“和我一起逃吧,许七。”
隔夜的酒气会变得香甜,清夜的风时有时无,许七本不饮酒,但喜欢喉中时而溢出的酒香。
“酒,不喝吗。…倒也不该让你喝。”
比起郊城的小店里能做出这等的花糕,这人倒是粗中有细。
对面的豪气也令不少食客侧目轻笑,又多少看到温婉吃食着花糕的许七叹笑着摇头喝酒的呢,许七并不知道,她正叹于浸了青梅的酒清香扑鼻,冲淡了不少花糕的甜腻。
北国的风许七一点也不喜欢,其实该是国北,但许七自认有风骨,宁称北国,可今王王土之上还万不敢悼念邶国,今王残暴。
统一各国,规范文字,如今许七竟是连邶歌也不清晰了,许七厌恶今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今王统一杀人甚多,流血漂橹尸横遍野。父母宾客谈话时许七如此说道,宾客笑称聪慧。
“我可是个亡命之徒。”
这人像是醉了,一句没一句的说些什么,入夜了却又没落脚处,行走江湖之人不该没这些分寸,许七慌乱下马又扶他勉强靠在树上,得闲的她坐在一边石头上嘟哝着。
月正圆着呢,本是该阖家团聚,说不定兄长也能见一面了,如今只自己一人还前路未卜。许七那时受不住清香尝了些酒,现才知道酒是直能冲进头顶的,像是头发也醉了一样飘忽若尘。
他当然是个亡命之徒,备受打击的许七慌不择路的时候,正看到他在河边,一边是火堆,里面的衣物因为湿了血烧不旺,他正把胡乱擦过血迹的剑丢在水中。
许七就看着他,然后跟着他,在想什么她并不知道,就连是不是他杀了家人这种事都没思考过,她只是痴傻了一般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月实在是正圆着呢。
“我想…我爱上你了。”
许七出乎意料的安定,这一刻该是自己这些天来所希望的却又好像不是,自己这些天跟着他像是已经忘了自己一样。
房间里那人醉了酒躺在床上,嘴里喃喃的尽是陈情示爱,许七穿好衣物出门趴在栏杆上,路上很少有人了,有一个赌徒正醉着酒拍着不知是谁家的门,楼下的小二认得忙背了回来送回房间。
她有些想回家了,虽然肯定是回不去了,但对于自己来说家本就不是一个院子一张床。
这时候她只是很想兄长。
“所以你将要如何,我一生颠簸,你还是寻了路自己回去。”
许七无话可接,带了气愤扯起缰便要回走,只不安何时才能寻到兄长。正颠簸数时身后突然传过来马蹄的疾声,听了声音就觉得灰沙飘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