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武］冬·冽（三）

银装素裹，满目的白雪皑皑，冷冽的寒风不顾一切地呼啸，然华山的青松仍是坚韧不拔地屹立那里，无坚不摧。
冉河缩了缩脖子，哆嗦道：“这么多年了，华山还真是依旧冷啊。”
楚冽寒淡然地瞥向冻得直哆嗦的冉河，看着其那出糗的模样，又与在武当风流倜傥的模样相比较，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嘴角勾起，难得地轻笑了一声，道：“在此之前我依稀记得你可是我的师兄，见多识广，竟不知华山历年严寒？”
冉河不悦地睨了一眼，虽说他知道他这位师弟在刚来武当山的时候出了名的胆小如鼠，如今却变成这般口轻舌薄，生性淡泊，当年的恩怨纠缠必然是影响这也难怪令师父头疼不已，不过眼下他也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在旁边缩着身子，生怕一会儿说错了什么，他的这位师弟又好来刁难他了。
其实，他是希望楚冽寒能多笑笑的。
不是敷衍，而是由心而发。
那些年，窝在心底堆积成山的怨恨，已经将曾经纯真稚嫩的他生生残忍地压死，如今的脱胎换骨，足够证明他承受的够多了，可人总是要活着的，不是么？
寻道，寻道，大道三千，执迷不悟，是心魔；埋怨心底，是执念；心中凛然，是勘破；淡然处世，可是情殇过后的心灰意冷？
寒风凛冽，掠动青松，簌簌作响，凄凉的山路除了白雪，除了饱受摧残的青松，一无所有，何其萧瑟。
“你们来了？”负责迎接楚冽寒和冉河的华山弟子说道，“掌门等你们很久了。”
不错，今日是华山掌门以做客为由将楚冽寒和冉河请上华山，据说是叙叙旧实则是商讨议事，他们这代小辈总是不及长辈们阅历丰富。
华山掌门德高望重，行事拿捏得当，若不是她当年的出手相助，说不定如今的他们两个早已化为灰烟。
“枯掌门，晚辈们来迟了。”冉河恭敬地作揖，请罪道，枯梅微眯双眸，将那审视楚冽寒锐利的眼神隐藏在眸底，又淡道：“无妨，还早。”
“华山武当两派多旧账，今时今日之局小辈们之间的恩怨我已不好掺和。”枯梅开门见山道：“让你们千里迢迢赶来，不过是相劝罢了，毕竟当年事出有因又是我门下弟子。”
楚冽寒抿紧嘴唇，眼底波涛汹涌，却始终一言不发。
冉河不解，问：“晚辈不懂，求解教一番。”
“凡事皆有利有害，更何况，黑并非黑，白并非白，若凡事只是意气用事，那便得不偿失，有冤必有仇，有仇必有报，可总得有人出来担着这莫须有的罪名。”
枯梅这番话似是对冉河说的，可更多指的是楚冽寒，既是像为冬旭开脱的又像是一番告诫。
楚冽寒与冬旭仿佛像两根无法喜结的红绳，永远都是得到和失去，周而复始。
他与冬旭，亦永远逃不过命运禁锢囚笼的圈。
外面的风雪愈来愈大，就好像那天一样，彻底冰冻了那颗炽热的心。
“抓住华山叛徒冬旭！”
“别让他跑了！”
那是冬旭叛逃的时候，楚冽寒同往常一样陪同黄乐师兄来华山送一批破损的剑匣，却无意中见证了那一幕，他愣然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冬旭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