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约束之绊】（三）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黑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眼睑的反馈，单凭着黑暗，恐怕无法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张开了双眼。
伸出手，没有感知到风的触觉，耳朵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身体在不停地下沉...下沉，仿佛置身于海洋中，光芒已不可及的最深处。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什么啊，原来没神话中那般华丽啊。”
舰长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动作，任由身体下沉。
曾经他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名为鲸的生物，它们终生不会离开海洋，待寿终正寝后，它们的身体会慢慢沉入海底，化作肥料。
“这是它们给予大海最后的温柔”书上的说法总是那么文艺。
“它们临终时，大概也是这般感觉吧。”不再需要奔波，不再需要劳累，解脱掉世间种种，此刻只需融入虚无，最终与它融为一体。
“再见......”声音仿佛化作了飘向未知的气泡，不可见，不可闻。
“呲！”
突然，一道未知的光刺破了黑暗，明明是突然亮起的光线，舰长却没有感觉到刺眼，反而，在光芒照耀自己时，感觉如同拥抱了阳光。
“这是？”
“醒醒，孩子。”
光芒的最中心，站起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用温柔低沉的男声呼唤着舰长，并随着声音一同向他靠近。
舰长睁大了眼睛，他看不清来人的面庞，却感觉这身影如此熟悉，他不禁开口，回应起对方：“教父？是你吗？”
那人没有回应他，只是飘到了他的身边。然而对舰长来说在，这就是最好的回答，这种感觉，他不会认错的。
“教父，你是来引导我最后的意念的吗？”
“不，我要救赎你。”
来人将一只手放在了舰长的胸口上，舰长这才看清，刚才被布洛尼亚撕开的伤口有多么可怕，然而现在，温暖的感觉被填充进去，伤口愈合的同时，身躯也正在恢复着温度。
“嗯？”
在最后一处断裂消失后，舰长突然感觉自己身下仿佛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托起，他不再坠落了。
“教父...多谢。”舰长在这屏障上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人，那人的身影依旧是模糊不清的。
“怎么样，累了吗？”传出的男声依旧低沉且温柔，和当年一样。
“有些累，教父，人生总是这么艰难吗？还是只有此刻如此？”也如那些年一样，面对着这个男人，舰长无需隐瞒自己的问题。
“总是如此。”
“这样啊...”
“这个回答或许残酷了些，但我不想对你隐瞒。还有，我很抱歉，让你卷入了这样的事。”
“不，你无须抱有愧疚，”舰长直视着他看上去是眼睛的部分“如果我是你，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也会做出那种选择的。”
“你的理解，让我倍感欣慰。”男人把手搭在舰长的肩膀上，当年，舰长离开他时，他也是这样送出自己的祝福的。
“只是教父，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
“我需要你的指导，以及...帮助。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