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逆天改命【全职高手平行时空之白色信仰】(4)

“如果你们同意，我们会给她开一点药，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在离开之前少受一点罪。当然，如果你们坚持，化疗也可以做，但根据我们的经验，意义不大。甚至，有适得其反的可能。”这段话是周泽楷在路上跟江波涛简单交流后，江波涛重新整理出的。
“什么意思？不能治，治了可能更糟糕？离开？她……她才二十一岁啊！”先前沉着冷静的女生彻底失态了。
“我们也无能为力。希望你尽快通知她的家人，还有想个适当的方式把事实告诉她。但要注意，千万不要刺激到她。我们见过很多病例，原本还可以存活一段时间，却因为知道真相后心理压力过大而过早的离开了。”江波涛说。让他们印象最深的一个病例是在被确诊肝癌晚期后心理压力过大，三天就去世了。
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患者、家属，依旧来来回回走着。可三人谈话的区域，却安静的可怕。
半晌，女生开口道：“她……还有多久？”
“这要看她自己。”江波涛说。
“一个月……但是……不一定……”周泽楷突然开口说。
“一个月？”女生觉得腿有些发软。
“不一定……还有别的……可能……”周泽楷唯恐词不达意，担心患者家属误会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小心斟酌着用词。
“数据永远只是数据，每个个体都是不一样的。大多数像你朋友这种情况的，生存期是一个月，但可能她调理的好，会久一点，反之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希望你转告的时候，务必要让患者在对自己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的基础上，还要保持信念。虽然不多，但我们见过奇迹。”江波涛说。
“嗯……逆天改命……的信念。”周泽楷说。
周泽楷最开始选择肿瘤科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逆天改命”四个字，他相信凭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后来他也确实做到了，荣耀医院的肿瘤科在他之前是无法跟心外这样的顶尖科室比肩的。而他，几乎以一人之力，让肿瘤科也跻身荣耀的顶尖科室的行列。甚至近两年的科室综合测评里，肿瘤科俨然要成为顶尖中的顶尖。他也确实如他所愿，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可是即便成功上百上千次，一次的失败，也足以让人觉得挫败。周泽楷在临床工作的时间越久，就越发现，自己在很多时候还是做不到“逆天改命”。他觉得自己已经再也不能笃定地跟患者说，相信奇迹。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奇迹了。他发现现实往往不是小说，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发生的概率就没有那么大。大多数时候，人们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同时，更需要做的，是理性地接受现实。
他觉得自己永远想不清这些问题，就像他永远不知道要如何不犹豫就能说出一句话。他能把握手中的手术刀，而在手术台之外的太多东西，都是他无力把握的了。他曾看过的一本书里有这样一句话:“要是手术刀没有用武之地,外科医生唯一的工具,就是言语。 ”可这恰恰是他最不擅长的。即便遇到了能替他弥补这方面不足的得力助手江波涛，很多时候，他依旧觉得有些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