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under(2)

  少年很开心，甚至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嗯。妈妈。”
  少年吃力的挤压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笑，几乎连表情都算不上，就像只是在毫无神采的脸上挤压面部罢了。
  也许是他不曾表达情绪，怎样也无法自然地笑起来。
  母亲皱起眉头，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少年思索了片刻，然后用两只手指撑着脸颊，生硬的比出了一个笑脸。
  那般笑容，生硬但也纯真可爱。
  母亲看着她孩子这般模样，竟然也笑了。
  是一种甜蜜的笑，在那张饱经岁月的面上竟还是那样美丽动人。
  “多笑笑吧，妈妈一直对不起你，如果你笑了，妈妈会很开心的。”
  听了妈妈的话，少年更加开心了，他知道，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是妈妈正真的笑容。
  “妈妈，你也多笑笑吧。”
  “好啊，你开心了，我自然也会开心的呀。”
  “嗯，妈妈。我会开心的！”
  妈妈，我知道，我出生以后你就很少正真的开心过，正真的笑过。
  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呢？
  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好。
  我会开心的。
  会开心的。
  开心......
  吗？
  甜腻的棉花糖，可口的冰淇淋。
  时间如果停滞那一天的任意的一刻，那该多好。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
  冰冷的触感再次袭来。
  “不要！”
  是如此深切的疼痛。
  逐渐展开的，苍白的空间，刺鼻的消毒水味，阴冷刺入骨髓。
  悲伤，痛苦，绝望，呐喊，无能为力。
  伴随着“滴......滴......”输液的声音。
  “是由于长期负性情绪以及长期过度劳累导致的颅内肿瘤。”
  肿瘤?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这些钱......妈妈还存了些钱......”
  “妈妈对不起你......不能陪你一起走完今后的路......对不起......”
  “妈妈，爱你。”
  “你要......”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