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南荫北巷 （5）

五
张云雷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手术室，那人双眸紧闭，毫无血色的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张云雷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一别几月怎么变成这样子，杨九郎，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旁边医生也看出了张云雷不安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云雷，要不我来吧。” 
张云雷呆呆地忘了忘杨九郎，只是拂开肩上那双手，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别人我不放心。” 
手术从清晨做到日落，终是稳定住了杨九郎的生命体征，进入病危病房，何时醒来却成了一道谜题。张云雷隔着厚重的玻璃墙，忽然发觉，这几年都从未这么安静的瞧过他。
不知何时，杨九郎已经张开了，脸上褪去了青涩，抹去了稚嫩，看着他的脸庞张云雷勾起了儿时的记忆，张云雷从小病弱多病，长得有些许清秀，难免有些人来挑衅他，张云雷被欺负总是不吭声默默低下头任由他人欺辱，直到杨九郎略急躁的在校园里找到他，总会把那个瑟瑟发抖的自己拉到他身后去，蒙住自己的眼睛，哄骗自己不要睁开，等他摆平了之后再拉起自己的小手去买只雪糕，道一句“抱歉我来晚了”以表对他的安慰，从进杨府开始，杨九郎便陪伴张云雷左右，陪着他成熟，陪他懂事。张云雷的依赖感也是日子里渐渐养成的，没想到，这回只差一点，就要天人两隔了，倒是生死让张云雷看透了许多，若是杨九郎肯醒过来，自己定要表明心思，哪怕他避自己于千里之外，至少没有遗憾。
时间慢慢的熬着，杨九郎气色逐渐转变，无声无息，终是有了些许力气，动了动手指。张云雷本瞌睡着，瞧见了细微的动作，驱散了睡意，急忙走过去，观察杨九郎，杨九郎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张云雷，一笑侵入了张云雷的心里，可这并不是花痴的时候，张云雷连忙检查着，确认杨九郎完全苏醒，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你可算醒了。” 张云雷拼命忍着，可是眼眶早已泛红，说不上来的委屈，就像是杨九郎要丢下自己一般。
“好……久……不……见。” 杨九郎虚弱着说。他现在浑身无力，不然一定把张云雷搂在怀中宽慰一番，看他落泪是对杨九郎最于心不忍的事情。
“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怎么那么狠啊，受这么重伤，你死了，想过我吗。” 张云雷擦试着一点点落下的泪水，可是泪水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涌着泻着，止不住的落下。
“对……不……起，辫儿……咱……咱不哭……哥没事。” 杨九郎作势要坐起来，急忙被张云雷摁了回去，“少在我这冒险，你老实待着，我去叫主任确认一下，过几天给你转普通病房。”
“好……” 杨九郎强扯出一脸笑意，免得张云雷更加担心。
 主任来完，询问一些，便决定观察两天就可转入普通病房，张云雷自是不会让杨九郎挤进去，自费给杨九郎租的vip病房，杨九郎拗不过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办。
“辫儿，你太破费了。” 三天后杨九郎语言能力大致恢复了不少，至少流利的沟通是不在话下了。
“哪的话。” 杨九郎客气的倒是让张云雷有些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