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鹿］

《森鹿》
寂静空旷的山谷，满是高大绿树的雨林，潮湿的泥土，几声鸟鸣，日光照进来发出奇异的绿色。
少女走在林中，穿着淡蓝色的针织外套。
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山洞，她走了进去。
山洞很大，洞里很光滑，还有一块比人长的石头横在一边。
继续走，前面是通往另一边的路。
出了山洞，眼前不是白日，而是黑夜，几颗萤火虫围着一束光。
少女继续走上前，发现是个头顶有鹿角的姑娘，身体近乎透明，发着淡绿色的光。
姑娘转过头，盯着少女看，她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墨绿的颜色，眼中仿佛容下了整个银河，深邃淡然。
嗯？
姑娘发出了疑问的声音，整片夜森林随着她发出了空灵的回声。
“你是人还是鹿？”
姑娘眼中多了分疑惑，歪头抱膝看着她。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会说话吗？”
姑娘对少女发出的声音很感兴趣，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
“听……”
姑娘发出了微弱的音节。
正如少女所想，姑娘听不懂她说话，也不会说话。
姑娘从高处走下来，轻轻牵住少女的手，少女脑海里出现了声音，她从未听过的语言，却和字幕一样一条条划过她眼前。
“我是森林里的鹿”
“你是谁？”
“你也想把我抓走吗？”
“求求你……不要”
姑娘墨绿色的眼多了几滴泪水，顺着脸颊留下。
少女眉头紧皱，她尝试着和她对话。
“不会的，别哭”
“我不会的”
姑娘眼里多了信任，肩膀也放下了。
“你有名字吗？”
姑娘摇了摇头。
少女看了看四周，除了小动物没有任何人，怪不得姑娘不会说话。
“你在这生活？吃什么？”
姑娘带着少女走向森林深处，发现竟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姑娘对着少女一笑，噗通一声跳进了湖中，湖很浅，姑娘踮着脚在水面上戏水，露出了灿烂天真的笑容。
少女愣住了，这笑容像极了她的姐姐。
她的姐姐也是在森林中消失的。
她的姐姐也走进了这个山洞。
现在她的姐姐在哪？
少女看了看姑娘，看了看她头上的鹿角和一头棕发，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的姐姐已经死了。
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一只鹿。
然而那姑娘就是那只鹿。
可现在姑娘已经认不出自己了。
少女好像喜欢上了她。
她们在这个地方一起度过了一整天。
姑娘带着少女走过了巨大的花，见了毛茸茸的白兔，吃的是比人矮半个的树结出的果子，喝的是林间绿叶滴下的露水。
她们坐在一大片紫叶上从上游划到下游，她们用荷叶做伞在草地上散步，她们爬上高坡，她们滑进山谷，她们手拉着手躺在湖边看月看星宿。
满天的流星划过，少女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
姑娘看着她，也学着她双手合十，但脑海里什么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