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璇记(2)

“天枢，向来由门阀世族掌权，那孟章也不过是他们推上位的傀儡吧。”陵光闭上眼睛，话间也听不出喜怒。
公孙钤略一思略:“王上说得不错。但是既然能敢如此登位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做一傀儡呢？仲堃仪虽是出身寒门，但学识、远见、谋略皆是不凡，正是孟章所需要的。”
公孙钤说得认真，字字句句都是有的放矢，“而且，微臣此前也给过他承诺，若他还愿意继续推进通商事宜，微臣在兼顾我天璇国的利益同时，会给予他需要的协助。昨日，微臣又收到他的信件，言他此次会代天枢处理此事，想与臣一叙。”
陵光听到这里，睁开了眼睛，蹙起眉头:“你与他有协议？”
公孙钤说的坦荡，做的也坦荡，任由陵光目光打量，因为他觉得这事没什么要对自家王上隐瞒的。
公孙钤:“倒也不算是协议，毕竟只是口头之约。只是，君子一诺，当重于九鼎，微臣不想失信于他。此次仲堃仪本就因通商之事立于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再有闪失，微臣，微臣不想看到他一败涂地，那般便着实可惜了。”话说到最后，公孙钤低下了头，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
轻叹一口气后，公孙钤又接着说道:“此次他提之事对我国不论何处看都是有益的，若能促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国现在正是应以休养生息为宜，不宜再生动乱。”
陵光终于把头从胳膊上拿开，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公孙钤。打量好一会，陵光才移开目光，去看水榭旁的垂柳。
陵光叹道：“孤王越发觉得你像裘振了……” 
公孙钤一时也是语结，这话他没法接。
旋即，陵光自己又摇头，苦笑道:“不，你又不像他。”
陵光起身走到栏杆前抚着栏杆，将宫苑景色尽收眼底:“他以前总如你那般，静静的跟在本王身后，陪本王赏景却一句话不说，本王让他做什么总是照做，不问为何。他也是那般重诺，哪怕是口头，哪怕是儿时戏言。”
“但你又不像他，他从不会似你一般对某件事能侃侃而谈，从来都是只有那么一两句话，不会把事情刨开了对你。他也不似你这般总是温润如玉，擅于朝政交往，不过，说来这些都是孤王害了他，若无当初……”
陵光转过身来看公孙钤:“从孤王见你的第一眼以来，孤王时常恍惚将你当做他，可此时，孤王看清了，你，不是他，你，是公孙钤。”
公孙钤在陵光起身之时就也跟着站了起来，一直立在桌旁静静听着。此时听到这“臣……”
陵光抬手阻了公孙钤的话:“孤王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今日终于想明白了罢了。往后有什么事你就与本王直说吧，本王信你，这次天玑之事就按你说的办，本王相信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公孙钤微楞，旋即拱手:“微臣，谢过王上。”
陵光走回桌边坐下，示意公孙钤也坐。公孙钤正坐之后，思虑片刻向陵光:“微臣，确还有一事想向王上禀报。”
陵光:“说吧。”
公孙钤:“此次出使天玑，臣想随同前往。”
“嗯？”陵光不禁蹙起眉头，盯公孙钤:“你怎么会有比如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