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叶】人间有味是清欢（14）(2)

    叶修说这话时眉眼弯弯，透出些属于兄长的柔情。平时里插科打诨的浪子气质消迩，居然看上去有些脱胎换骨。他往常时常笑着，没个正形，也没什么前辈的架子，而如今眼含温情，嘴角敛去常带着笑意，手肘撑着膝盖，居然像是个正襟危坐的贵公子。
    “我……不会回去了。”
    情理之中的答案，但是方锐忽然就觉得一下子心脏被攫住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又慌忙低下头。
    “七年前，我回了一趟家，我父亲跟我说，回来与出去，让我选一条路，我当时选了出去的那一条。现在，我父亲说，你随便吧，爱怎么样怎么样，家里的大门开着任我来去。听起来，我们父子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是我赢了。”
    “可是我知道，我和我父亲都是输家，我们都输得一败涂地。”
    “七年前，我们家狗，我们家小点，才五岁多，还是风华正茂的大狗子，可是我这次回家，他已经十三岁了。”
    “他已经是个老狗子了，跑的也慢了，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了，吃的东西也少了。”
    “我弟弟，我还在家的时候，性格比较包子，遇事不够果决，我父亲总骂他太优柔寡断，性格太温和。可我这次回去，好几次看他通着电话，应该是和下属吧，脸色跟老韩很像。还有我父亲，七年前我回家的时候他法令纹还没有现在这么深……”
    “我一走十二年，坦白来说，我一直抱愧，来这之前我和我弟不经意间说起这件事，我弟弟说……没关系，他很擅长等待的啊，让我不要再介怀。”
    “不再打职业，并不意味着要和荣耀分开。可是我已经错过了一个十二年，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供我消耗和辜负了。这个决定，我在当时宣布退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很对不起，我大概是不会再……回去了。”
    方锐听完，想笑笑，却不知为什么却哭了。
    叶修被他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找出纸来，方锐接了过来，又是哭又是笑：“上一次，太突然太仓促了，想着还没有来得及和你告别。这次，大概……可以好好的说再见了吧。”
    真的是再见了。
    叶修静默了好一会，然后问道：“会想我么？”
    不是玩笑，也不是调侃，是认真地想问：你会想念我么？
    “会啊。”
    第十赛季兴欣夺冠之后，叶修就跟他们说了要退役的事，事出突然，没有一点预兆，除了苏沐橙以外的所有人之前都被蒙在鼓里。叶修的行李很简单，决赛结束的第二天就打包了行李，大家在一起匆匆忙忙地吃了饭，离愁别绪尚还没有真正酝酿出来，就已经零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