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小说】《狂欢》、《海斯德之舞》(狂欢表演者 勒尼弗 传记)
《狂欢》(狂欢表演者 勒尼弗 传记·上)
我沉醉于我的兴奋……在狂欢时,达到顶峰——狂欢表演者 勒尼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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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上的指针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动,他把怀表贴在了左耳的耳廓上,在这个位置,他可以清晰地聆听到精密机械运转时的美妙乐音。
同时也可以更靠近地感受到时间——这令他,万般难耐。
巨大的游轮发出了沉闷的鸣笛声,伴随着两次怀表的机械声响。
那般美妙,他想着,同时也全神贯注地数着,三次、四次。
游轮在码头上靠岸了,准时靠岸。
十二点,一分不差。
这很完美。他想着。右手黑色的皮手套中向上弹出了一个反射着光线的物体。
是一枚硬币,他用食指和中指精准地夹住了正从半空中落下来的金色硬币。
正面,一只姿态夸张的鸟雀极力地扩开着华贵的尾羽,高昂且外伸的脖颈和铺开的双翼向外发散着某种光芒。
今晚的狂欢,必将美丽至极。
勒尼弗优雅地起身,怀表伴随着第五声轻响,被藏入了怀中。被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硬币也被稍稍松开,顺着他光滑的皮手套滑入他的掌心。
下船的通道被打开了,他将双手插在口袋中向外走去。恭敬地侍立在通道旁的侍者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选择稍分心思去听。
卑微者的言辞,不配一同被载入高雅的狂欢之中。
码头的空间并不大,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在这种地方浪费宝贵的时间。他急着需要赶去剧院,颇有名声的海斯德剧院。
通往需要他参与狂欢的地方的路上总是会有一些障碍,他很明白这点,比如跪坐在他左脚旁边,颤颤巍巍地想爬近一点亲吻他的黑色皮鞋的老人。
那个老人头上本就十分稀疏的头发已经全部是苍白的了,他的额上细密的皱纹和两眼边的鱼尾皱纹以及黑斑点都是岁月留下的无情印记。露出在破旧无比的衣物之外的肉体几乎都是皮包骨头的。
真是遗憾,他离死亡没有多远了。
老人颤抖着伏下身去,想去亲吻他的皮鞋,但被他躲开来了,没有皱眉,也没有厌恶。当然,也没有同情。
他不能忍受在前去狂欢的路上耽搁太久,但他并不反感有一些小插曲,那只会使之后的狂欢显得更加美妙。
老人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也许是因为没有完成预想的动作,又或者是想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