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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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回了北京的第一件事，是从九良那里取回自己的行李。
邮寄的时候抛去了那些拖家带口的师兄弟，最终在快递单上填了九良的名字。反正他一个人，占他点地方应该也没关系。本着这样的想法，他把那几大纸箱子的零散物品都邮到了九良那里。
去取的当天不在，是九良室友朱老师开的门，所幸也都熟识，也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快递公司没能保证质量，纸箱子自送来就承受不了物品的重负散了架。看得出，九良替他已经重新打包，并且已经分类放好。他也没多客气，搬回了家细细归置。
在一堆大箱子里唯一的一个小箱子显得有些突兀，明显是九良重新替他包装过了的。孟鹤堂积极的打开看了看，是他前些年积攒的那些磁带，想来是箱子散了架，九良知道他宝贝这些东西，特意重新分了出来装好的。
封面上的那个人是他的师父，还是他见贯了的那张笑脸，他看着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八零后大概是最有信仰的一代，他们能为了一本书就轰轰烈烈的投入商业大潮；也能为了一部电视剧就选择参军入伍以身许国；同样，也能为了一个名字就走上一条陌生的道路。
而他师父的名字，就是这条路上的指向标。
封面上的这个人，是他孟鹤堂的信仰啊。
他就是听见了这个名字，知道了什么是相声，才毅然决然的踏上去北京的路。
如今已经十年了，孟鹤堂没觉得自己离信仰近了，反而每次在看见师父的时候觉得越来越遥远了。
那些年的惶恐与小心翼翼，甚至觉得师父不是很喜欢他的小心思每次在看见师父时都觉得无所遁形。
有些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酸了，便通通把这些念头推翻，却又莫名其妙的重铸，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优柔寡断。
封箱之前，接到通知。今年的大封箱，是师父给他捧哏，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惶恐。
说起来也好笑，大大小小的场子演过不知道多少场，向来“人来疯”的孟鹤堂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
拉着郭麒麟和张云雷排练，很明显两个人的状态都比他放松。
凌晨郭麒麟坐飞机去了其他的城市继续下面工作，只剩下了张云雷和他两个人。其实三个人节奏早已差不多一致，唯有他一个人放心不下。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张云雷要死不活的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拒绝了他再排一次的请求。
“小哥哥，你要是再拉着我继续，我就讹你了啊！”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任凭孟鹤堂怎么摇晃也不再睁眼。
他也没生气，还是乐呵呵的跑去拿来了大衣盖在了张云雷身上。
凌晨四点，在孟鹤堂一个人对着镜子指手画脚的演了一个小时的哑剧后，终于有些挫败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抛去舞台的突发因素，就是再练，这个节目的效果也不可能更好了。现在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看着已经熟睡的张云雷，心里五味杂陈。
虽说都是凭着本事站在舞台上，这两个人的业务水平也都没话说，可郭麒麟和张云雷到底都与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