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黄】【马鹿】【粤糖】长篇连载《蚀心》（十八）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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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紧紧关着，门也紧紧关着，李艺彤还是能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面前是目光呆滞，盯着桌面一言不发的院长。
“她们把赵粤弄到哪儿去了！”血迹斑斑的手术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李艺彤心急如焚，冲进院长办公室指着院长鼻子就是噼里啪啦的怒骂。
“我也不知道……”苦笑着，院长缓缓把头埋进臂弯，“警察已经行动了，这件事结束我也会去自首，现在你就消停会，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让你一个人呆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趁着没人注意然后偷偷溜走是吧，你个垃圾。”李艺彤怒极反笑，身子仍在不停颤抖。
“溜走？”院长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躲得过警察，躲得过那些人吗？”
“你走吧，让我这个垃圾最后享受一下人世的宁静。”
 
没说话，李艺彤忽然想起来进医院第一天，那个慈眉善目，待人和蔼的老院长，与面前这个衣着邋遢形容枯槁的老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默默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而流下的眼泪撞在木质桌面溅起点点水珠。她转身走出院长办公室，背靠在洁白的墙壁一点点，一点点滑到，坐在冰冷的瓷砖地板。
 
昨天夜里还躺在自己怀里的人，现在躺在病房沉沉睡去；昨天还在电话里嬉笑怒骂的同事，今天竟不知去向生死未卜。
而自己，傻乎乎的在家里呆着，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我他妈的真是个傻逼。
头深深垂下，李艺彤不敢睁开双眼。
 
 
开着从陆婷那里借来的车，张雨鑫听着唐安琪指示的路线在上海的街头风驰电掣。
太阳快要落山，血红的日光狠狠地压在远处的山头，二人除了偶尔交流一下路线几乎是一言不发。
“唐小姐，在你眼里，赵粤医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张雨鑫率先带起了话头。
“什么？”一心惦念着赵粤的唐安琪有点恍惚，一下子没能听清张雨鑫说了些什么。
“我说，赵粤医生对于你而言，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啊？”
“
对我而言啊……
”
唐安琪脑海里闪现出那个时而是成熟稳重耐心的专业医生，时而又是个天真烂漫嚣张的小孩的人。
“她让我知道什么是温柔，什么是被人在乎，她给了我真正的世界，她也给了我真正的人生，”嘴角慢慢勾起，唐安琪小声说道，“她是我的天使啊。”
 
默默不语，张雨鑫一时间理解了黄婷婷给第一天带着任务加入新闻社的她说过的一句话。
 
“做记者，不能任性，要探求真相伸张正义，也要保护自己不要受伤，有人为你而活着呢。”
 
咧开嘴笑了起来，胸中一股暖流涌起，张雨鑫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再次使了使劲。
“你放心！有我在，我们一定能把赵粤医生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