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迷途 Mod-1 Ch.7(2)

但是今天她少有地在这份报告中掺入了一点感情：“尽管如此，那个指挥官的生物信号还是十分强烈……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们能够在原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的。”
 
听见自己的下属如此主观的结论，男人平静地将最后一口烟一吐而尽，转身将手中还没烧尽的雪茄栽种在早已满载的烟灰缸里。伴随着吱吱的熄灭声，刚才仍在雪茄顶端的点点火光似乎出现在了男人的眼里。但那绝不是怒火，反而像是燎原的希望。
“感谢你的报告，赫丽安，已经够了。”
 
“够了”二字让赫丽安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发言甚是滑稽，这要是被后勤官好友知道了又不知会被用作多少次笑料。她依旧熟练地将小型终端拽到怀中，然后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框——那是一个在她决定平复心情时候，怎么都改不掉的小动作。
“是的，长官。”然后她又变回了那个大家熟悉的格里芬高级代理人赫丽安图丝。
 
随着她转身离开办公室的脚步声，大门徐徐向两边打开，漏入的灯光从一根细丝开始被拉伸开来，平坦地摊在门前，似乎是光明在欢迎赫丽安的归来。但就在她将要踏出门口的一刻，她被一个问题留住了。
 
“赫丽安，你很少会给一个交情甚浅的指挥官如此大的信任，能告诉我原因吗？”
赫丽安回头，看见那个男人已将双手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如同要求着自己的答复一般。
换做是平时，赫丽安也许会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必要的问题。但今天不一样，或者说，这个指挥官不一样。所以今天她决定以另一个角度回答这个问题。
 
“克鲁格……当年将那两个人形交给安洁莉娅的时候，你想到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吗？”赫丽安很自然地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或者说现在她的角度仅仅是这个叫克鲁格的人的朋友罢了。
她接着说：“那个指挥官，薇恩娜她看着我的眼神，就跟一年前UMP45向帕斯卡和我们寻求帮助的时候一样，而事到如今格里芬仍装作是蝴蝶事件中的受害者之一。”
克鲁格沉默不语地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思考更深层次的决策。
几秒之后，他重新睁开的双眼里出现了更加锐利的目光：“格里芬并不是装作受害者，赫丽安，那是一场赌博，只不过蝴蝶事件里没有赢家。选择与军方合作也好，被国安局利用也好，都只是格里芬生存的筹码而已。”克鲁格说着直起了腰，双手交叉在胸前，又摆出了一向的标志性动作。
 
“这不是我追随你的理由，克鲁格。”
“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
 
赫丽安心里明白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一次伸手扶正了眼镜框，迅速变回了那一向冷静、沉稳的她。这不是屈服、不是向现实低头，只是她打从心底相信眼前这个名叫布鲁泽维奇·克鲁格的男人。那个看得比任何人都远，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