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一场雪(2)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得做些什么，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单，不是么？”我摊了摊手。“所以，这就是我的选择了。”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周围突然就变得很安静了。显然，花瓣们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不止是她们，就连我，对这个答案也不甚满意。
无论做什么事，总得需要一个理由的，即使这个理由并不那么让人感到信服。
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的见过雪，对于雪的认知，也仅限于书本上的记载以及人们的口口相传。
清素而渲染为白，自九天向凡尘落下，静雅，高洁，不染一丝污秽。这些，便是我对于雪的所有记忆了。
每当有人在问我为什么要等一场雪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相同的问题。虽然得到的答案每次都会被自己否定掉，但总归是有了一个答案了。
似乎，是为了一个和某人的约定吧。
“你可以给我讲一个故事吗？”花瓣娇羞的声音真的很难让人产生抗拒的念头。黄色的花瓣这么对我说。
“其实我挺愿意这么做的，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除了那片花瓣，这些日子唯一和我说过话的人就是风了。
“随便说些什么就好了，只要能够听你说话，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
我说的很慢，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我贫乏的语言，好让它显得不那么凌乱，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勉强将我的故事说出来，尽管我说的都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
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了。
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严格来说，我连合格都不算上，但是看得出来，她听的很认真。
当你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很快。当晚霞照映在那片专注的、淡黄色的花瓣上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已经黄昏了。似乎已经过了和风约定好的时间，可是，为什么，风没有来找我？
风消失了，我不敢用离开这个词，因为我不确定她是否是真的离开了，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是真的离开了。
但是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她了，她会去哪里呢？
这次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我开始喜欢上风了，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她还是没有出现吗？”花瓣关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羞怯的声音是那片淡黄色的花瓣的。
“没。”我回应了一声，表示我听到了她的话，但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我没心情去陪花瓣讲我那个可笑的故事，而且我也不擅长讲故事。语言本应是人类表达情感时最常用的一种方式，然而在真正伤感的时候，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做梦了，在梦中，只有一片空白，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似乎在喊着什么，声嘶力竭得喊着，没有回应，也不曾停止，只有我那近乎绝望的声音在那片一空白中回荡着。
回荡了很久，很久。
长梦初醒时，留下的只有满面的泪痕，而那种绝望与不舍却是似曾相识。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但是我却想不起来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