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九)(2)
下一步的他们,也会如这盆仙人掌一样,耐得干旱,四季常青,在最艰难的环境下保持着最顽强的生命力。
“谢谢你,小哥哥。”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见张云雷的眼睛里分明有泪。
感动是暂时的,感动过后,该花的钱张云雷一分也不会让他少花。
告别了寒冬腊月,终于在阳春三月,他收到张云雷的信息。
刚刚开箱不久,两个人都带着没步入正轨的新队伍,大事儿小事儿叠加在一起,孟鹤堂不免也觉得焦头烂额。
他都尚且如此 ,何况是那拖着一身钢板的张云雷。知道小孩儿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本着带他放松的想法将车开到了三庆的大门口。
三三两两出来的观众议论着刚刚张云雷带着哭腔唱完的那首歌。他听过那首《心云》,哈尔滨唱完之后,就出了南京那件事儿。除了被杨九郎劝笑的那一次,这大约是第三次。
拎着酒菜把人接回了自己家,两个人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云雷脚上的鞋拔了下来。脚肿的让他害怕,好在他备了最大号的拖鞋。看着从进了门就仿佛失了气力的张云雷,他不免心疼。
开口数落了几句,小孩儿又嬉皮笑脸的冲着他撒娇,他也没再说话。伪装了一整天,他实在不愿意让他在自己这里也不得清净。
晚饭过后,两个人坐在阳台上看月亮。美其名曰是说看月亮,但北京的气候实在不容乐观,两个人只是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阳台是室内的,并不露天。隔着窗户冲外面看去,是严密的护栏。若非孟鹤堂那些花儿,压根也没有什么好景色。
那些鲜活的绿色为这个夜晚多少增添了色彩,甚至还有些花儿不甘寂寞,早就趁着早春回暖挂上了骨朵儿。
孟鹤堂有些紧张的看着张云雷有一搭没一搭的伸手扒拉着花骨朵儿,眼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张云雷的手。
“我说,这么多漂亮的花儿,你就舍得送我盆最丑的?”
“真不是我小看你,就你能不能把仙人掌养活还是两说呢?”
小孩儿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乖巧的没再说话,桌子上是他刚刚摆出来的两瓶酒,让张云雷的手迅速的离开了那两朵花儿 ,转向了桌子上的那几个瓶子。
“小哥哥,我能喝吗?”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讨好,大约也是想了好久才下定了决心才问他。
“买回来就是给你的,不然我买它干什么。”
的确,孟鹤堂很少喝酒。倒不是他酒量不好,而是在所有人尽兴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收拾残局,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扮演那个角色。看着他们尽兴,他也就觉得开心。平平安安的把所有人送到,更是喝酒这件事本身无法带来的愉悦。
是啊,有什么比平安更好的事情呢?
“你敢给我喝吗?自从那事儿过后,所有人都跟防贼似的防着我。”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可是二十三楼,你看看哪个屋子没有防护栏。”嘴上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起身,反锁了防盗门,进行了最后一道保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