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 白起】永恒信仰（下）

荒凉的废弃工厂里，两个挺拔如松的人影相对而立，一个是白起，另一个，是顾征。
在警校就已熟识，曾被他救过性命，曾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友，顾征。
此时，两人黑洞洞的枪口正各自指着对方。
“白起，为什么！”顾征咬牙切齿地诘问，“给我一个解释！”
白起看着顾征，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动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顾征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无法想象，那个孤傲的少年竟然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早知如此，自己来时就应该向上面报备，把白起抓起来，或者，就地击毙。
“特遣署第一准则，每一颗子弹，”顾征一字一顿，声嘶力竭，“只为正义鸣响！”他扣下了扳机。
“砰！”枪响重叠，惊飞了林间的鸟儿。
白起捂着殷殷流血的腹部，在他对面，顾征倒下了。
到最后，他还是犹豫了啊……
开枪前的一瞬，白起也犹豫过，但想到那76条被自己亲手葬送的生命，他倏忽就坚定了。
顾征眼里只余一点微弱的光亮：“你的信仰真是脆弱。”
“不，我只是看见了真相。”白起眼看着地上的人渐渐没了气息，才冷冷地呢喃，“信仰？正义？呵……全都是狗屁。”
他决绝转身离开，不再看倒在地上的曾经的战友。
很晚了，想到悠然一个人在家，白起心里总是无法安定，他把小黑骑得几乎要飞起来。
直到悠然那小小的、柔软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白起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不敢抱她，他怕自己满身的鲜血玷污了她，他怕她更加厌恶自己。
他强撑着的意识终于涣散了。
那些人又来了。
他们一个个面色青白，浑身是血，有的甚至缺胳膊断腿，走的走爬的爬，向他围拢。
他们抓住他，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连他们的存在都要剥夺，让他们死了也无法安生。
白起一个人站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心，面不改色。
无论多可怕的事物，见多了，麻木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不是？
可是白起的神色却突然一变。
他看到了顾征！
周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顾征，他胸口一片殷红，幽幽地开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弃……我们的信仰……”
“我没有。”明明不喜欢解释，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任何话语都没有意义，但这一刻他就是不想再沉默。
“顾征，不要怪我……”背弃的不是我，是特遣署。我想要的正义，特遣署正在摧毁它。
顾征失望地看了白起一眼，身体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股青烟不见了。
却又有一个俏丽的身影自虚空中浮现：“学长……”
白起猛地怔住，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白起学长，是个嫉恶如仇、光风霁月的大男孩。他不善于表达，也不屑于解释，但他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刻出现，用行动表示他的关心。他是在爸爸过世之后，对我最好的人。”她浅浅一笑，眉眼弯弯，“我在找他，你知道他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