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人格-朱正廷』6.2失落的鳞片〔下〕

大抵所有的礼拜都是这样，弹奏的风琴、唱诗班、烛光和布道，神圣而无趣，却意外的能让人心情平复。
你无视了黄新淳的招手，选了个人少的角落，托腮听着《管风琴弥撒曲》，身旁却一暗。
若隐若无的带着甜味的酒香传来，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年低头说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像是在询问，语气却分明若无其事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敢肯定，这个人并不在意你同意与否。
“请便。”于是你这样说道。
得到你的允许，那人毫不客气的坐到你的身侧，隔着一人的距离，被巨大衣袖遮住的手掌交叠着，抵住下巴：“呐，你相信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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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上帝吗，宝宝？”面前的路被三堵巨大的墙面遮挡，Z停下脚步，摩挲着有些发黑的墙壁，如此问道。
“大概是相信的吧。”你思索良久，仰头看向那高不可及的，被墙面遮掩的黑暗，“因为没有见到过，所以相信。”
“呵。”Z低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属于孩童的童言无忌，他笑得那样用力，仿佛灵魂都随着胸腔的震动而颤栗着，无法平息。
有陈旧的风吹过，带着发酵过份的葡萄酒的酸涩，掠过Z的眉梢。
“你看，这里像不像巴别通天塔？”他说。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住在一块肥沃的土地，他们说着相同的语言，勤劳耕作，生活和睦。
有一天，他们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奇妙的想法——造一座能够到达天堂的高塔，他们通力协作，塔很快就建了起来，穿破云霄。
然而上帝很快发现了这样傲慢的举动，他认为这是人类堕落的象征，于是使得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
人们无法交流，渐渐离心，分族而居，争斗不休，于是那座建了一半的通天塔就被留在了那里，是耻辱的印记。
你看，这就是你信奉的上帝啊，宝宝。
为着人类的僭越和无知，轻而易举便挑起争斗不休、血流成河
末了，用一句堕落盖过
他就是冷漠和傲慢本身，不是吗？
所以，你怎能相信？
所以，我怎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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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相信上帝？”那人抵着下巴，狼一样的眼睛疏淡的敛着，漫不经心道。
你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巨大壁画。
一侧是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一侧是坐在狮子中间的正直法官丹尼尔，墙上还有高高在上的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眼神悲悯，俯视众生。
“那么，你呢？”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问道，“蝙蝠是吸血鬼的象征，吸血鬼是被上帝遗弃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却在酒吧大厅特意留出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只为看到这座尖塔教堂，这样的你，相信吗？”
坐在你右手边的少年并不在意你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认真想了想，套着过分宽大衣袖的双手撑在前排的椅背，歪头冲你道：“你说得很对。”
“送你个礼物要不要？”虎牙咬着下唇，那少年漫不经心的道，“虽然白痴、欠揍、嘴硬、自以为是，但好歹，扔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