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城记事2.林彦俊

这天，老先生跟我讲述了一个，他的父辈所经历过的，在当时说出来就会令人艳羡的故事。
老先生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了起来。 
以下为老先生父辈的视角。
贰.林彦俊篇. 
我居于将军府，是一个管家。家主是当朝大将军，英勇骁战，得到全城人民的爱戴。他爱到林园去听戏，听的只有一人，便是鸢苑的班主，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世人皆称“林姑娘。”
林姑娘当真是个脾性怪的人，若她爱唱，便能唱个不停歇。若不爱唱，即便是当今天子亲自登门拜访，也不见。可这个脾性在将军面前，却尽数消失不见。若不是那日跟了将军去鸢园，我倒还不知道林姑娘竟如此爱闹。
将军与林姑娘之间有情意。可谁也不说。
战场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也会为了林姑娘的风寒日夜奔波，会在大夫说林姑娘已无药可救时落泪。都说铁汉柔情，果真，柔情。 
将军姓林，名彦俊。林姑娘也姓林。将军说他和林姑娘是天作之合。 不过，这话也只我听过。
民国27年冬末 ，迎来了好久不见的第一场雪。林姑娘很兴奋，早晨便来了将军府，闹着要跟将军去梅林看雪和腊梅。将军念她风寒刚好不久，便没有应允。林姑娘一甩衣袖，坐在地上不起。恰好是冬天，地面又是瓷石铺的，自然是凉了。将军蹲在她面前，柔声哄道。
“鸢儿乖，起来，地上凉。” 
林姑娘还是不肯起来，将军无了法子，只好把她抱起。林姑娘有些慌了，伸手揽上将军的脖颈。将军勾起嘴角笑了笑，给林姑娘披了件绒衣，牵着她的手。
“走吧，去梅林。” 
林姑娘笑着靠在将军怀里，面上眼里满是喜悦之情，将军将她搂紧了，往梅林走去。
就是这年过了冬，到了春。林姑娘变成了将军府的夫人。
迎亲的队伍很盛大，将军娶戏子的事情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休闲话题。虽然少数人觉得将军娶了一个戏子有失体统，但多数人都送上了贺礼。 将军的笑意深了，林姑娘也很高兴。
洞房花烛夜那日，我跟几个亲友在门外偷听。却听里边半点声息都没有，正欲在窗纸上戳个小洞偷看，门却突然被拉开，黑着脸的将军身边站着一个捂着嘴偷笑的夫人。被赶走之后我又偷偷溜了回去。这次动静可大了，听得我害臊，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厢房。 
翌年，夫人便有了身孕。将军要上朝，她便在园子里等待。等到将军下朝了，她便像个小女孩一般跑过去抱住将军。将军便会把她抱起，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在夫人腹中歇息的孩儿。 可这等待的事情在夫人胎过五月后便没有再做了。 
夫人爱吃点心，甜的酸的都爱。都说有孕的人爱吃酸的，可夫人却与常人不同。将军怕她腻，便不让她吃，夫人就会抱着将军的手臂摇啊摇，嘴里念叨着将军的名字。将军这时就会败下阵来。
“彦俊～...”  
“好好好，我吩咐他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