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长安29.(2)
老郎中和孙子云游至此,见此处灾民遍野,便生了恻隐之心,留于此处给人免费看病问诊,之后又救下了他。
老郎中仙风道骨,待人和善,阿离稚嫩孩童,天真无邪,这一老一少对自己都是极好的。他不懂中医药理,只能帮忙煎药,有时也会和阿离一同上山采药,日子一天天过去,倒也觉得充实。
现在的生活很好,一辈子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实很喜欢阿离,圆圆的包子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有那时不时跑出来的小虎牙,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欢喜。
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阿离睡相差,还总是和人抢被子,云实也不恼,躺在床的外侧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看着他酣睡的模样宠溺的笑着。
阿离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就是那种看一眼就有去接近,去对他好的冲动。
他拿起那枚红缨玉玦,对着月光细细瞧着,通透的白玉被月光衬得更加无暇,贴近皮肤的地方带着丝丝凉意。他不懂玉石,但老郎中告诉他,这东西,寻常人家是见不到的。
日子久了,也就不那么执着于自己的身世,有缘的人终会相见,若自己与曾经的一切断了缘,又何必要再挣扎呢。
更深风入夜,露重晓寒轻。山峦叠嶂出,何似翩转来。
平城,皇宫。
皇上自那日回来后就没有上过早朝,李公公对外宣称皇上受了惊吓,还需静心修养。
然而皇上却不肯住在寝宫,也不愿住在书房,执意搬去了一处很少去的偏殿,然后将自己关在里面,拒绝与任何人见面。
他怕出门,他觉得外面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千玺的影子。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那双夹杂着嘲弄的眼神,那带着梨涡的清浅微笑,他的手,他的腰,甚至他高高束起的头发,都无时无刻地出现在眼前,一点点折磨着他的心。
王源时不时地会找来,但他只能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听着外面声嘶力竭的哭喊。
他不敢见王源,那可是千玺的人,在易府住了那么久,他身上有千玺的影子,靠近了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自己也是个懦弱的人吧,以为只要永远不承认不面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