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原野见闻录】第九章 兽人的来由(2)

格林的初衷、也违背了洛特·格林的良知。于是谈判破裂了，恼怒的领主率领军队包围了村子，威胁村民交出洛特·格林，否则就屠杀村庄。村民奋力保护他们的恩人，但是军队的力量又岂是平民可以抗衡的，手持刀剑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一直以来被洛特·格林视为珍宝的村民们的生命，最终，洛特·格林站了出来，他怀着绝不将配方交给领主的决心和为村民们复仇的满腔怒火，喝下了一瓶并未完全研制成功的药剂…没有人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被漫溢而出的恶意逼至绝境的洛特·格林将会用仇恨和怒火摧毁眼前的敌人。随着骨骼的爆响声、布帛的撕裂声、洛特·格林混合着愤怒、怨恨和极度痛苦的嘶吼声，重新站起来的，是一个失去人类外形的巨大怪物。那个怪物拥有着鬼魅一般的速度、利可断金的爪牙、震人心魄的咆哮和碎石崩岳的怪力，以及…
完完全全失去理智的狂暴灵魂。那样的一个怪物，不出意外地将军队的阵型撕碎，用以一敌百的姿态对军队进行着单方面的杀戮。但纵使怪物再怎样强大，面对数量庞大的军队依旧有油尽灯枯的时候，就在怪物渐尖体力不支的时候，它终于杀到了军队后方并且将领主——这出悲剧的罪魁祸首撕成了碎片。在这之后，军队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变成了一盘散沙，失去了指挥的士兵们的内心终于被恐惧和求生欲望所完全占领，溃不成军。但此时怪兽心中仇恨的怒火仍然熊熊燃烧着，几乎要从怪物自身的胸膛中破膛而出。一个、两个、三个…几乎是每一息就会有一个逃窜的士兵被怪物的尖牙利爪撕成了碎片。等到军队成功逃脱以后，士兵数量已经锐减了七成以上，再也无法重整旗鼓从而形成有效战力了，遍地的尸骸流出的血液已经填满了被铁骑的马蹄践踏得凹凸不平的田地，随处可见和着猩红液体的泥土，甚至连空气中都散布着一层薄薄的血雾…
…怪物在进行了这样一场复仇式的杀戮后也已经筋疲力尽，他带着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外形，步履蹒跚地回到了村庄。让人欣慰的是，村庄里还有着相当一大部分幸存者，但是，村庄里却是一片好像无人生还的死寂。目睹到怪物身影的村民全部都躲了起来，并以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厌恶的目光静默地窥视着怪物。片刻过后，孩子的哭声像山洪爆发一样扩散开来，冲垮了村民们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村民们害怕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发狂怪兽会像对待士兵一样夺去自己的生命，似乎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怪物其实是待他们如亲人的恩人，忘了怪物是为了保护村民而战斗的。‘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请别杀我的孩子’、‘求求你放过这个不幸的村子吧’，村民们在目睹到怪兽压倒性的杀戮以后，早已被极度的恐惧控制了心智，纷纷跪倒在被鲜血染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涕泗横流地发出了接近绝望的呐喊。
怪兽在狂怒过后，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悲凉，不仅是因为自己化身为了一个嗜血的怪物、也不仅是因为受到了村民们的突如其来的憎恶和恐惧，更是因为，尽管自己已经舍弃了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资格、舍弃了他所热爱的一切、舍弃了他的梦想和愿望，却仍然没有从军队的手中拯救村庄，反而让村民蒙受了更多的恐惧和折磨。想到这里，怪兽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躯壳——他向着暮色昏沉的天空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咆哮，然后带着彻骨的悲伤和孤独消失在了村民们的视野中……”薇尔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似乎带着和故事中变成怪物的洛特·格林一样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