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采访记录：铃仙(2)

“我们努力保证每一条战线上的人都能获得我们的医疗救治，兔子们只能以很少人数的小组分散在幻想乡各地，有的时候甚至两三个人就得提医药包上，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简单包扎，让重伤员暂且续住命，我们能指望他们的也就是这些。师匠一个人在战况最激烈的天狗前线，而我被派来魔法之森。命莲寺撤下来的人在这里构筑了防线，河童的一部也被派来参加战斗。很幸运的是，森林地形并不很适合那些蜘蛛，这里的战争烈度相对来说要小很多，我们开展工作也更加便利一些，而师匠那边，据说平均医治一个人的时间只有三五秒，因为三五秒之后，你站立的地方可能就已经变成敌人的后方了。”
“这就是我们那时面对的状况，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让我们去思索‘我们应该为战争付出什么’这些破烂事，战争来到你面前的时间要比它听上去快的多，而在这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扔掉大脑，站上前去。我们就是这么做的。至少，在那些伤员还能救治的时候，我们是这么干的。”
你是什么意思？
“那是战线稳住之后的事。士兵们的巨大牺牲终于为幻想乡的高层们换来了喘口气的时间，那时大概就是联军成立的时候了吧。不过我说稳住可不意味着伤亡停止了，战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行，每分每秒都有更多的伤员，开膛破肚的，断臂残肢的，甚至只剩下一小半的，被送上医院的病床。但至少我们的医院不用再来回奔波了，伤员的救治率也随即直线上升。”
“第一例似乎是发生在妖怪山，我说似乎是因为其实没有什么必要统计哪里才是源头，所有地方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我也曾经亲眼见过。”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能做的就是在他断气后帮他合上眼睛，但转瞬之间那眼睛又睁开了，带着死亡的灰白与幽暗的红光，然后在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迅捷的跳起来发起攻击，完全没有咽气前的病态，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就这样成了受害者，他们也许会当机立断将死者再次杀死，也许会误认为是某种回光返照，认为是死者还能抢救的证明，而费劲力气将他绑回到床上，自己身上也就在这过程中留下了不少伤痕。不久之后他们也因为这伤痕而死，而他们也同样会再次睁开眼睛，尝试拉更多的人下水。”
你们对这种现象有完整的分析吗？
“瘟疫，我们只能这么解释。事实上，据他们的报告来说，也确实有某种物质被释放的迹象。师匠认为这种物质是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本因，但具体的作用机理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现在我们能够确定的是，这些东西可以通过伤口来传播，即使是怪物造成的小小损伤，也能让一个基本健康的人缓慢死亡，然后便会以那种怪物的形态重生。这种怪物全身的身体机能都已经停止，但却还能活动，就好像被依凭了一样。这种方式下的活动可以不考虑任何一般生物神经上的障碍，比如对疼痛的反应，因为体力而导致到感官下降，因为生物自身限制器的制约。而且杀死他们也变得比寻常生物更加困难，我相信这一点你也能在那些士兵身上得到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