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雨人（夜和雨）（第一章）(2)

        我看向右边的窗户，无数的雨滴在窗上爬出无数道痕迹，扭曲了路灯昏黄的光线，只为了给灯点缀一圈的光晕。
        雨一直在下，无情的冲刷着堆积的尘土，也冲走了我对过去的留恋，音乐变成了比尔伊文思的冷爵士乐。我突然注意到，墙角的卡座上坐着一位少女，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高腰雪纺连衣裙，像瀑布一样的深黑长发从肩两侧自然垂下，两边耳前的发脚厚而整齐，她留着姬发式，总让我联想起日本旧时的贵族。她微微弯腰，偏头靠向窗户，右手托住腮帮，将涣散的目光停滞在窗外。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扎在西裤里的白衬衫还是有些湿，于是我猛灌了一口咖啡，强忍住上前搭讪的冲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看着她，她只是出神的盯着窗外的雨，漆黑的瞳孔里填满了蓝色的忧郁。
        我向老者要来了一支笔和一张纸条，然后在上面写下“漆黑的夜看着漆黑的雨。”，我为她点了一杯摩卡，示意老人一起端给她。老人心领神会，熟练的用巧克力酱在摩卡上写上漂亮的字，呈给她。我想，这样她就会不经意间看到我的问候。如我所愿，她看到了我的留言，然后又看向我，我们四目相对，好美！空灵的美让我有一瞬间以为在梦中，我感觉心在胸腔里面乱跳。她叫来了老者，低声呢喃了几句。老人走向吧台，她又看着我，我知道机会来了。我起身走向了她，随后坐在了她对面。一杯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端在我面前，咖啡面上的拉花，是一朵撑破花蕾的紫罗兰，用白色的奶泡细致雕刻，活灵活现。我知道这是她的回礼。
        但是我却紧张的话都说不出口，真后悔我平时从来不主动搭讪。沉默，她一直看着我，我却不敢正视她，只是频繁的呷着咖啡，以此掩饰心里的紧张，片刻后，终于她主动开口了，
        “你见过一个女孩吗？”
        “女孩？”
        “是的，很矮很矮的那种。”
        “......”
        “她来到了这个城市，我敢肯定，因为雨的颜色变了。”
        “......”
        原来她期盼的眼神只是想打探消息，我感到失落，但是我还不想放弃。
        “如果我看到了，一定和你联系。”我抱着期望这样说着，如果真的很急，她一定会留下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