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七岁忘羡相遇【HE】(2)

蓝湛没理他，侧了侧身，想绕开他下山去，不曾想魏婴趁他让开，斜刺里往那只还没来得及跑远的兔子身上扑去，蓝湛飞身抢出野兔，轻轻远远地抛开。
魏婴没收住脚，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有些懊恼地瘪了瘪嘴。
这人谁啊，害他又差点跌了一跤！
蓝湛却没注意到他不善的眼神，只是愣愣看着他胸前，默不作声。
方才魏婴动作大了，衣襟外敞，怀里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是几个带茎的莲蓬。
“阿娘。”
“涣儿湛儿来啦，正巧你们叔父送了莲蓬来，快尝尝。”
“湛儿，味道怎样？”
“……”
“娘，阿湛似乎很是喜欢。”
“……兄长！”
“若是喜欢，娘拖你们叔父再送些，下次也吃，好不好？”
“阿湛，不必再去了。”
“？”
“……阿娘不在了。”
“是去剥莲子了吗？”
“……”
“那阿娘何时回来？”
“……”
“……兄长？”
“喂，你怎么了，”魏婴奇怪地打量着蓝湛，却见他伸手摸向自己怀里的莲蓬，忙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蓝湛回过神来，敛了神色，道：“失礼了。”
但他看着魏婴的眼神太过深沉，魏婴不禁有些后怕。
“这可不能给你，这是我娘给我摘的！”他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抱紧，呲了呲牙，脏兮兮的小脸上显出警惕的神色。
娘……
蓝湛将目光从他一团糟的脸上挪开，忍了又忍，憋出几个字来：“莲蓬，哪里采的。”
“哎，这个，”魏婴小小地打了个磕巴，这可不能怪他，蓝湛说的确确实实是个陈述句，加上他那语气，听上去更像是质问。“好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从这里下山，水路往东三十里，一大片水塘，你要多少有多少……好啦，知道了？怎么一声也不吭，你这人真没意思。”
“多谢。”蓝湛深深一揖，道谢之后转身便要走。
魏婴一闪身拦住他，道：“怎么，你现在就要去？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现在去也来不及，明天起个早应该能赶上。”
蓝湛抿了抿唇，想绕过去，却又被魏婴拦下：“我说真的啊，你看样子从没下过山，这么远的路，走丢了怎么办，那样的话你父母都要来找你，这么惊动……”
“我娘。”蓝湛低声道。
“？”魏婴止住话头，蓝湛看着他，又说道：“我娘，她喜欢。”
魏婴看了看他一身的素服，心道，怕是他娘想吃了，但也许病了、也许腿脚不便，没法儿亲自采买，这小孩才走这难行的山路，想带回莲蓬给他娘。他咬了咬指甲，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蓝湛，在后者打算走开的时候把怀中的几朵莲蓬猛地塞到他手里。
蓝湛低头一瞥，一时间没有动作。魏婴把莲蓬又往他身上压了压：“喏，送你了。”
小孩儿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眼尾上微微挑，透露出天生的笑意和诚挚。
“拿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绝非先前顽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