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他【祥林】(2)

  做饭洗碗洗衣服倒垃圾，他脑子里全是老阎还在身边，两个人过日子的样子。那段时间太过于幸福，甚至于到现在他都好像在做梦一样。
  老阎曾经跟他说，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吃饭。
那时候郭麒麟吃完饭就打开电脑，开始敲敲打打一会儿，老阎洗完碗就下去倒垃圾。
  郭麒麟会分辨他倒完垃圾上楼回来的脚步声，然后在他到达之前把门打开。
  如果是冬天，老阎就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回来，郭麒麟开了门就在门口等着去抱他。把脸埋在他外套里面贴着肩膀，然后闷声跟他说句“爷们儿辛苦了”
  老阎洗一些手洗的衣服的时候喜欢放歌，而郭麒麟会在外面帮他熨衬衣。每次放到郭麒麟会唱的，他就大声跟着唱。
  郭麒麟迷信一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让老阎放失恋的歌，说听了沾晦气。但是如果放到好心分手，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开口跟着唱：
“赴过汤 蹈过火 沿途为何没爱河  
  没有心 别再拖 好心一早放开我”
  唱完又会怪老阎，干嘛放这个。
  他趴在老阎身上的时候会闻到洗衣液的味道，两个人是一个味的。本来洗发水也是一瓶，但是后来郭麒麟觉得自己掉头发掉的厉害，所以又去买了一瓶洗护合一的，是生姜味儿。
  他原本是个睡觉老实的，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老阎以后也开始会踢被子。
  但这种时候，老阎会一把把他揽到怀里，让他别乱动了，老实睡觉。老阎会把下巴搁在他头上蹭一蹭，然后捏捏他的手，轻轻地说“好林林，快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郭麒麟每次都会嫌弃他都是一样的套路，太敷衍，但偏偏自己每次都无比受用。
  老阎总说自己理科生，不如郭麒麟文字工作者，会说话。但其实无论是讲道理还是讲情话，他总是能说上很多，反而是郭麒麟，一遇到这种情况就变得笨嘴拙舌，不知所措。
  遇见老阎之后，他再想从前的生活，竟是如此空白单调和乏味。而倘若以从前的目光来观，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竟会这样也会有这样一面。他从前最讨厌的患得患失，也很讨厌矫情做作，没想过能被一个人抱着睡，也没想过会有人看着他吃饭。但遇见老阎，他尝了个遍。
  想到这儿，郭麒麟闭上眼，他又路过路对面那条河，靠近河水的地方更冷了一点。从垃圾房到家，这么短的一段路，他总觉得比单位到家还要远。
  就这一段路，能将这些回忆全部在脑子里过一遍。可不是长么。
  回家，他面无表情的上楼，开门。出门前烧的水刚好烧开。然后换上睡衣，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打开了信纸开始给老阎写信。
“老阎走的第六十天：
  下楼扔垃圾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你，还差一天你就走了两个月了。可我却觉得和你的事特别遥远，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果然让人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而是两三件不能挽回的事了。我想起来曾经写给你的诗，我那时候总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矫情。